黎婉柔是三天後醒的,敬昌大長公主來過一次。
黎家也順理成章的將她接了回去。
“柔兒,那個寶珠郡主當真是刁蠻,好在你沒事。”
劉氏拍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
黎婉柔臉上有幾分憔悴和蒼白,眼裏卻是藏不住的雀躍,她勾唇笑了笑。
“這不是好事麼。”
劉氏詫異道:“你都受了這麼重的傷,算勞什子好事。”
“論過錯,錯的那一方在鄭明珠,而我是受害者,更何況她知道了我的一些把柄。”
“有這出事在,她往後都別再想拿這個把柄來拿捏我。”
就算鄭明珠爆出榮王世子,與她早就私廂授受,外人隻會說是她心胸狹隘,想要汙蔑黎婉柔的名聲。
這恰巧幫了她一個大忙,否則留著這一個隱患在,隨時都可能會爆炸。
“是啊,娘怎麼沒想到呢。”
劉氏拍了拍自己的腿,激動道:“世子爺對你也會十分疼惜。”
這步棋,下得穩穩當當的。
陰差陽錯,反倒讓她得了個大便宜。
“這幾日,娘你要看管好府裏的人,對外隻說我身子虛得要緊,連床都下不了。”
黎婉柔手裏拿著湯碗,一勺一勺的舀著藥,最後一口喝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好好的一個姑娘,被嬌蠻跋扈的郡主弄的受了重傷。
輿論會對誰不利?
自然是鄭明珠,這是敬昌大長公主最不願意看到的。
她們不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嗎?
她偏要她們低著個頭。
破落商戶又如何?
且看誰笑到最後吧!
劉氏讓人來收了碗,仔細替她掖好被子。
“娘省的,你先養好身子。”
大房的老爺是靠不住了,等寄養在這裏的兒子長大,也還有好些年,一直支撐著大房的,就是這個女兒了。
劉氏對黎婉柔幾乎是言聽計從。
敬昌大長公主在陛下那裏碰了個壁,心裏一窩子火。
回到公主府,就摔了好幾個價值連城的琺琅花瓶。
駙馬聽著這清脆的碎聲都心疼,“好了,你也別氣了,現如今最要緊的,是得讓黎家鬆了口。”
鄭明珠的名聲壞了,以後想找人家,世人都隻會記住,寶珠郡主心狠手辣。
想要扭轉,得從源頭入手。
駙馬想的是先放下對黎家的偏見,找個中間人去說和說和,先將此事淡開眾人的視線。
“本宮堂堂一個公主,還得去討好她那破落戶?”
敬昌大長公主氣得心都在顫,頭又發暈,被婢女攙扶著坐下。
一手撐著額頭,滿臉的不情願。
“我的好公主,是讓您屈尊降貴,做做樣子去瞧瞧她。”
“至今為止,不說日日去探望,就您那去的一次,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您不是誠心的。”
“那黎家會善罷甘休?”
駙馬苦口婆心的勸她,心裏還記掛著女兒。
“他們敢!”
敬昌大長公主這些年的氣派架子做得很足,大部分人都是賣她一個麵子,不會當著她的麵與她起爭執。
私底下旁人是怎麼說她的,她也聽不著。
但是以權勢壓人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黎家那個姑娘至今還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