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傅知野意外的失眠了,在床上輾轉著沒睡著。

想到葉遲遲在花園裏說的話,心裏就覺得怪怪的。

這幾天,他根本沒有一天睡好,他很不習慣,閉上眼睛就是葉遲遲。

深深呼出一口氣,隻覺得被子裏都是冰涼的。

煩躁地從床上坐起,傅知野屈起一條腿,修長的手臂半截露在睡衣外,懶懶地放在膝蓋上。

他微微弓著身子,想要點根煙,自己並不是很喜歡抽煙的人,但這幾天,卻忍不住抽了幾包。

淡淡的煙味在房間三開,他深吸了一口,才覺得腦子裏清醒了點。

梳理了下最近發生的一切,傅知野很想知道這種煩躁來自何處,最後歸咎為葉遲遲對自己的疏離。

不能像以前一樣抱著她,甚至連說話都寥寥幾句,客氣又禮貌。

葉遲遲在傅家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小丫頭有一天是會想要遠離自己的。

紅色的一點光在黑暗的房間中明明滅滅,煙燃到最後,傅知野起身,將它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

淡淡的一縷煙上升,然後消散。

他抬步向門口走去,出了門,葉遲遲的房間就在隔壁,午夜一點,整幢房子裏的人都睡了,安靜地可怕。

他在走廊裏站著,看著空蕩蕩的一樓大廳,隻有落地窗外透進一些清亮的月色。

輕聲推開了葉遲遲房間的門,傅知野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睡得熟,發出輕微又安穩的鼻息,像隻小豬。

看來隻有自己是睡不著的,他在床邊站著,眼神一直看著葉遲遲小小的臉蛋。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了她,就覺得心裏好像安定了下來,不再空著。

傅知野又忍不住問了一遍自己。

喜歡是什麼,他喜歡葉遲遲麼?

看了許久,傅知野才皺眉離開了房間。

……

初一這天,白家卻是另一副景象。

被刀疤臉折磨了幾天的白羽之,兩個眼睛凹陷,眼中布滿血絲,未打理的頭發打結油膩的頂在頭上,一身睡衣皺皺巴巴地蹲在客廳地上。

不可能,阿野一定是在跟自己惡作劇,她才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過幾天阿野一定會來找自己道歉。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白母借口回老家過年,在刀疤他們來的第二天就收拾東西溜了。

哼,白羽之眼中透出猙獰,將來我做了阿野的老婆,一分錢也不會給你花。

刀疤臉說的1300萬,她根本沒有,收羅了賬戶裏的所有錢,也才一百多萬。

她平時就是大手大腳的人。

總是想著花完了找傅知野要就行,根本沒有存錢的習慣。

不行,刀疤臉說了,初二之前再給不出這筆錢,就要動真格了

白羽之哆哆嗦嗦在家裏過了兩天,大除夕燈也不敢打開,就窩在家裏吃泡麵。

對,阿野給她的黑卡,白羽之突然來了精神,可以拿那張黑卡買很多珠寶,再轉手賣掉。

想到這裏,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去了臥室翻找。

黑卡就在她的常用的包裏,看著那張黑卡,她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連眼珠都凸起了幾分,嗬嗬,隻要有這張卡,1300萬算什麼。

緊緊地捏著黑卡,白羽之往外走了幾步,從臥室的落地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的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