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將離走到桌旁坐下,道:“交道沒有打過,但我見過他幾次。”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你怎麼會見過他?”柳拭眉很疑惑。
皇甫令堯也很詫異:“你去過屯營啊?”
慕將離看了他一眼,但話是對著柳拭眉回答的:“他來過琉璃閣,我遠遠瞧過幾眼。”
“嗯?”柳拭眉蹙眉,立即想到了不太好的發展:“他去琉璃閣做什麼?”
皇甫令堯猜想:“購毒藥?”
但讓他猜錯了,慕將離說道:“並非。他來琉璃閣三四次,看的都不是毒藥,故而我才注意到他。”
他緩緩說道:“第一次,他來看的是一件兵器,叫做萬花陣的暗器筒,是江湖人在琉璃閣寄售的。”
“但那一次,他沒買到,被其他人搶走了。”
“第二次,他來看的是一部兵法。這次他買到了。”
“第三次,他什麼都沒有買。”
“最後一次,並非我親眼瞧見,故而也並不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麼、又買了什麼。”
很正常,很多人去琉璃閣不單單是買毒藥的,也有很多其他物品的交易。
去的時候沒決定好買什麼,但去了之後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就是淘到寶貝了。
如今,萬蝶穀單方麵跟琉璃閣終止了合作,將琉璃閣的人馬給遣出了萬蝶穀。
魏遜不想跟藥宗杠上,可能也是看在皇甫令堯的麵子上,或者是看在不想毀掉孫清在很多年前親自經營的琉璃閣,故而並沒有與慕將離硬碰硬。
還真的撤了。
“厲皇叔會買兵器、兵法,豈不是很正常?”皇甫令堯說道:“他要是買毒藥,才危險!”
柳拭眉則是問:“哥哥,以你的觀感,覺得陵王這個人很危險?”
慕將離點點頭,答道:“他有本事、有實力,卻一直隱藏著叫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整個皇甫家、整個朝廷都把他遺忘了。但他不但沒有任何怨言,還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說著,他的神情嚴肅了許多:“但他卻又投軍,且一鳴驚人。這樣的人,你說他毫無野心,可信嗎?”
皇甫令堯明白他的顧慮:“你是認為,他或許一直隱藏在暗處,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實際上,還有回朝的野心?”
“我並不能肯定。”慕將離說道:“隻是有這樣的猜疑。”
猜疑是正常的。
他們要做大事,很多事不得不陰謀論。
將事情最樂觀的結果、與最差的結局都考慮到,才是成功的前提。
柳拭眉點點頭,道:“小六兒去南疆,可能還會盡量拖上一拖。但京畿衛這邊的調令,應該快了。”
畢竟,原本要留給皇甫曄管的京畿衛,人事已經調動了。但皇甫曄沒能赴任,位置空懸太久是不行的。
也就是說,很快皇甫厲就要回朝了!
不過,比起皇甫厲回朝,另一件事更快發生——
魏遜答應了皇甫令堯之後,第三日,就讓手底下的人故意露出破綻,被負責審案的太子皇甫霖的人給抓住。
一番嚴刑審問之後,對方招供了,他們是西魏國人馬,效力於東君王魏良,原本跟苗家人有關聯。
目前,效忠苗風羽!
這下子,苗家的家主苗風羽,莫名其妙被卷進了這個案子中!
皇甫霖順勢而為,將苗風羽給抓進了修繕後的天牢!
至於案子什麼時候能夠審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這個結果並非皇甫權想要的。
皇甫權明知道重刑犯是魏遜——西魏國南君王,怎麼可能相信劫囚的人是魏良的人?
隻不過,他很明白,魏遜故意安排人這樣招供,肯定是為了跟皇甫令堯撇清關係、洗脫罪名!
偏偏,他不能去戳破。
這麼一想,皇甫權心裏的想法大概就更多了。
尋鹿殿。
消息傳回來,見皇甫令堯悶聲不吭,提到魏遜還很膈應,柳拭眉歎了一口氣。
她給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唇邊,道:“我想,他故意將事情拉到苗風羽身上,或許是為了給你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