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魏遜被皇甫令堯那麼一個鼓動勸說,決定離開大蜀,真的去西魏爭奪大位。
他這人慣來如此,想一出是一出。
唾手可得的權勢,說不要可以不要。
但若他又想要了,費盡力氣去搶回來,這種事他也是可以幹出來的!
十餘年天牢之苦,他不但從一個英俊小生變成了瘦削大叔,心裏的暗黑因素,也比以前要增強了不少。
一路快馬西去回西魏國,他沒有半點耽擱。
然而,這一日夜裏,他們投宿在一個小鎮客棧內,卻有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訪客!
“是誰!”魏遜從睡夢中驚醒,倏地睜開眼睛。
當年他離開大蜀,被皇甫權算計中了毒被擒獲,這一次他們很小心。
魏遜身邊也帶著擅長應對毒藥的琉璃閣高手,但對方竟然還能夠將他的人手都給迷昏,讓他心裏警鈴大作!喵喵尒説
那人站在窗外,客棧為了客人起夜方便,屋簷下留有通宵的燈籠。
微弱亮光,令來人在窗戶上投下一道影子。
從魏遜這裏看過去,隻有一個剪影。
這人應是穿著一身黑色鬥篷,兜帽寬大將他的頭部掩蓋住,看不出任何身材特征。
他唯一能看出來的隻有一點:這人身形並不是很高。
那人開口,聲音沙啞,仿佛咽喉被炭火燙傷過似的,道:“南君王,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愚蠢的一個人。”
他真的認得自己!
魏遜眯起眼眸:“你可以說本尊壞、說本尊毒辣,說本尊蠢,你沒資格!”
他活了這輩子,除了栽倒在孫清的石榴裙下之外,從不曾被人說過愚蠢!
但這人卻是冷笑一聲,又道:“說你蠢還不承認。魏遜,皇甫令堯三言兩語就讓你為他打天下,你圖什麼呀?”
“本尊行事曆來就圖一件!”魏遜冷哼,道:“圖老子高興!”
確實,他活到這個歲數,除了被皇甫權禁錮自由外,所思所行,皆是如此:隻要他興致來了,做什麼都可以!
他是沒有章法的人,不受這世間禮法的束縛。
闖蕩江湖遇上孫清,驚若天人一見傾心,他就順應自己的內心追逐而去。
不管孫清是否給他好臉,不管她身邊圍繞多少狂蜂浪蝶,對於爛桃花他看見一朵掐一朵。
最後,是他摘下了這朵盛放的絕豔牡丹!
隻可惜……
皇甫權那個狗賊!
倘使沒有那一道聖旨,將孫清召回大蜀帝京與太子成婚,他或許是可以說服孫清跟自己回西魏,做西魏的南君王妃的!
那人對他話,顯然嗤之以鼻:“你別傻了,皇甫令堯隻是為了將你趕走而已。給你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搪塞之詞。你離開了大蜀帝京,他們對皇甫權下了手。皇甫權死了,以後你找誰尋仇出氣?”
他幽幽說道:“你被皇甫權囚禁了十餘年,難道這口氣就這麼吞下去了?”
魏遜氣息一窒。
當真!
做什麼都可以,但皇甫權那狗賊,他真的想親手殺死!
但他對這麼一個突然來訪的神秘人,並沒有放下戒心,保守地道:“你與本尊說這些,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