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堯歎了一口氣,道:“我每天都好怕。”

“怕到有時候會做惡夢,發生了我最不情願麵對的事。”

“我本來不想跟你說,這段時日我是怎麼度過的。說這些的目的不是想讓你心疼我。”

他知道她心裏裝著自己,不必要做這些無謂的試探。

但他還是得說:“將近一個月過來,我始終懸著心,怕你醒不來,又怕你醒來是她而不是你。”

說出這一句“是她而不是你”,柳拭眉能夠肯定:他是百分百肯定自己並非原主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回到你身邊,除非老天。”

海誓山盟之所以容易失真不可信,說白了便是因為說得太動聽了,一點都不現實。

柳拭眉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她很清楚:她可以與任何人為敵,但不能跟命運抵抗!

如果命數到了,要她死、要她回不來,她可能會努力想很多辦法。

但不代表她能夠抗得過老天爺!

皇甫令堯看著她,道:“你還是回來了,我當然相信。”

說完這一句,他又笑了笑,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我本來也不想過問你的太多事,但媳婦兒,厲皇叔他是什麼來曆,我想知道!”

她的過往,來到大蜀之前,她是什麼樣的人、在什麼地方、做什麼樣的事,對他來說很不很重要。

他想要的是她未來是他摯愛的妻子、一直留在他身邊,一起白頭偕老!

但偏偏這個“阿閑”,他要是不問個清楚,都沒辦法在西魏好好待下去的!

“你真的想知道?”柳拭眉看著他,心裏是萬分無奈。

她的過去,其實並不想提,不是因為不信任、不坦白,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好比他以前的很多事,她從不去挖掘,隻等著他自己願意告訴自己。喵喵尒説

哦,裝傻的事除外。

那件事性質不同,倘若不戳穿他,他們將來都不知道能怎麼過的,他要是裝傻一輩子,難道她就一輩子把他當兒子哄?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不想知道,還問你做什麼?”皇甫令堯撇嘴,道:“媳婦兒,你問的什麼傻話!”

柳拭眉也覺得自己說了傻話,失笑一聲,道:“好吧,我的錯。”

她歪著頭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這麼說吧,他是我以前的朋友,我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算是進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關係。

但,她知道這樣的回答對皇甫令堯來說是不夠的,所以,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沉迷於醫道的學習與研究,幾乎不問世事。阿閑他……算是我唯一的一個朋友。”

唯一的朋友,這個定性,足夠讓皇甫令堯知道皇甫厲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了!

他蹙眉,道:“唯一的喲!”

酸,特別酸!

柳拭眉噗呲笑了,道:“是唯一的,但那是朋友啊!你還是我唯一的男人呢,你都幾乎占有我的全部了,還要嫉妒那一點點,嗯?”

這種說法,瞬間讓皇甫令堯的酸味變成了甜意!

他甜膩膩地笑了,又湊過來親了她一下,道:“對!”

柳拭眉這才又道:“不過呢,在見到厲皇叔之前……就以前,我和他已經失聯很久了。本來都不會去想,自己還有過這樣一個朋友。但沒想到的是,來到這裏還是遇見了。而且,多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對我們也是好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