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也不用想,他隻要想想看,倘使自己從生下來就被當做女娃來撫養,他心裏會是什麼感受?
杜夫人跪在地上,捏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還想勸說。
這邊,皇甫厲開口了:“稟明陛下是必然,但她……會允的。暫且如此吧。”
“輔政王……”舒君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妥當。
皇甫厲轉頭過來對上他的眼神,道:“欺君之罪,你我承擔不起。故而,立刻派人進宮請示陛下!”
進宮一個來回,也是要不短的時間,孩子已經有了落地呱呱啼哭,對外報喜,總是要宣明性別的。
但因為要請示柳拭眉的意思,故而杜夫人對外宣稱:暫時情況危急,待大人孩子都平安了,再來報喜。
既然不報喜,自然也就不說孩子性別。
皇甫玥問了一嘴:“杜夫人,這是男娃還是女娃?”
杜夫人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五公主莫急。先讓大皇子妃安好,再談其他的吧?”
見她臉上都是作為母親麵對女兒鬼門關的難受,皇甫玥也不好多問。
既然她都不問了,其他人更不會問。
而杜恒與兩個兒子,他們都是商量過的,更是不會去說!
皇宮內,因為柳拭眉睡過一個大覺了,此時一點兒也不困。
孩子也已經哄睡了,她便坐在禦案前看奏折——看皇甫令堯批示過的那些。
雖說她頂著皇帝的名頭,她家狗子不要臉麵寧願做個皇夫,但實際上朝政的事,他處理得是井井有條,而她幾乎不怎麼管。
大事他都會跟她提一提,讓她心裏有數,一些小事就都讓慕將離把關就成。
她不睡,皇甫令堯自然也在一旁陪著。
柳拭眉有些心疼他,道:“令堯,我已經不困了。但你沒有歇息,你去睡吧。”
“沒事,我也不困。”皇甫令堯脫口而出。
柳拭眉撇嘴,道:“你隻是這段時日都睡得太少了,所以自以為不困。”
想想,這都是為了她。
戰事緊張、國務繁忙,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另外還有孩子要照顧、有在欽天監的閨女要牽掛,還有昏迷不醒的她!
尤其是昏迷不醒的她!
看著他眼皮底下的青影,她都不能想象,他這陣子是怎麼過來的!
見她盯著自己的眼睛,皇甫令堯愣了愣,道:“你一直看著我作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莫不是我變醜了?”
瞧他明顯神色緊張,柳拭眉噗呲一笑,道:“你一大老爺們,還怕變醜啊?”
皇甫令堯是理直氣壯:“那不是,怕你不喜歡我了嗎?”
柳拭眉笑意更深了。
兩人說話間,長歌來報:“陛下,輔政王的人送來消息。說是……大皇子妃剖腹產下一子,大皇子妃昏迷過去不能做主,杜夫人做主要把公子當小姐來養。請陛下示下,允?還是不準?”
聞言,柳拭眉一愣,與皇甫令堯交換了一個眼神。
皇甫令堯蹙眉,道:“生了兒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杜夫人想閨女想瘋了?”
這不應該是梁家人的做派嗎?
但——
轉個念,他又忽然明白了!
他猛地看向柳拭眉,道:“媳婦兒,他們這是不是小人之心?咱們是會趕盡殺絕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