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爽沒那麼難受了,也不再叫喚,隻是偶爾呻吟一下:“到了沒啊?我疼死了。”
慕將離的步子本來就大,用不上多少時間,來到了藥神殿。
近段時日,因為梁怡的治療到了最後的關頭,舒君是住在了藥神殿的。
他命人將舒君叫起來,自己則是將那團被子丟在了病榻上!
金爽大聲哀嚎:“殺千刀的!慕將離,你就說吧,你還是不是人!我這骨頭很脆的,你這麼摔我,一會兒我殘廢了,賴著你一輩子你信不信!”
慕將離嗤之以鼻。
還是沒與她爭辯,心道:“毒性發作了就來賴著我,難道你不殘廢就不會賴著我了?”
以金爽的性子,這輩子都沒可能!
畢竟,對金爽來說,她在這世間沒有任何牽掛、沒有任何念想,除了對醫道永無止境的追求外,便隻記得:我還有個師兄!凡事我自己搞定,實在沒辦法搞定的,師兄就對了!
他轉頭對半夜從被窩裏被挖出來的舒君說道:“給她下護心陣、止痛陣。”
見柳拭眉和舒君、祁陽下針都很多了,他本身也懂針灸穴位,雖然他不能親自學習,實操不行,但理論上應當怎麼做,他都有所了解。
舒君看了一眼被團在被子裏的人,看著金爽冒出個頭來,才發現原來被師伯半夜三更送來的人,竟然是金爽師伯!
雖說金爽不是柳拭眉的師妹,但慕將離的師妹今年好像有二十歲了?
金爽年紀比柳拭眉大,舒君也該勉強稱呼一聲師伯的。
他立即去給金爽開始下針,慕將離看了一眼。
護心陣是要扒衣裳的,他冷眼看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金爽:“……”
這老混蛋,比任何大夫都不像大夫……
哦不對,慕將離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大夫,他用藥是絕頂天才,解毒也在行,但從不給外人治病!
經過止痛針陣後,金爽四肢百骸的疼痛終於消停了。
渾身汗濕,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疲憊不堪。
慕將離進來看了一眼,心道:這一下,更像死魚了。
舒君疑惑的問:“師伯,金師伯體內似乎有很奇怪的毒,要不了命,但卻讓她骨頭關節疼痛,便是那些毒素在作祟。她自己難道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弄的。”
慕將離的回答,讓舒君很是意外:“自己弄的?那她就這樣疼得死去活來的……師伯你也看著不阻止?”
說真的,看著金爽的樣子,任何人也想象不出來,她到底有多疼!
因為她很能忍。
不,太能忍了!
那種渾身的骨骼都受毒發的困擾,所有關節都疼痛,宛如被鈍器挨處捶打過的痛,金爽是個年輕姑娘啊!
她渾身都汗濕了,竟然還能扛得住?
而且,不管是從金爽的反應,還是慕將離的態度,這應該都不是第一次了,這簡直絕了啊!
慕將離反問道:“我阻止有用?”
舒君:“……”
好吧,與他師門的相親相愛、互幫互助不同,藥君與師妹的關係,好像完全不是一家人,就是本身各不相幹的個體,因為師兄妹名分強行捆綁在一起而已!
身為小輩,也不好多問。
他便不問了,道:“金師伯精神消耗大,睡過去了。師伯你是要留在這裏,還是回去歇息?”
“天都快亮了。”慕將離淡淡說了一句,表示自己不可能再睡。
他的被子都被金爽搶走了,回去還要命人重新給他裝一條被子,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