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如影隨形,溫月寧崩潰恍惚到嘴角勾起一個甜軟祈求的笑。

在月光下的她,烏發雪膚美到驚魂攝魄,有種聖潔的破碎感:“為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走?”

“求求你讓我離開好不好?”

她的意識已經崩成一條線,稍有不慎就會全部崩壞,她隻下意識的一遍遍重複無意義的重複字句。

她被他養在身邊,本就綿軟的性子加上他刻意的磋磨掉她僅剩的利爪。

讓她變成了一隻隻會撒嬌討寵的貓兒,貓兒有不順心的地方,隻能喵喵喵的祈求主人,連這次的逃跑都耗費了她全部的勇氣。

裴欲行垂眸,欣賞著淚眼朦朧,完全依賴自己的乖乖,狹長眸中閃過晦暗笑意,他滿意的歎謂一聲。

“小月亮,你終於還是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移到她腦後,安撫貓兒一般輕哄:“乖乖別哭,眼睛會疼。”喵喵尒説

感受到她瑟縮著窩進自己懷中,他嘴角笑意越來越大。

不管曾經她屬於誰,她的心屬於誰——

現在的自己才是她的歸宿。

她屬於他,也隻能屬於他。

可能是心中快意,竟然直接脫口而出。

他感受到懷中人動了一下,緩緩的抬起了有些迷茫懵懂的瓷白小臉。

“小月亮,告訴我——

你最喜歡是誰?”

她抿唇乖巧看著他,沉默的時間很長。

長到裴欲行臉上的笑意都快掛不住了。

分明他處於強勢地位,他掌控著一切,但在感情上愛的更深更病態的他,姿態卑微又狼狽。

“乖乖更喜歡我對不對?要不然為什麼會願意留在我身邊這麼久?”

他自顧自的回答,溫和麵孔上控製不住陰鷙的表情,“畢竟你曾經那個青梅竹馬,死的不能再死了...乖乖怎麼會喜歡一個死人。”

他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住,隨著她每一個動作揉捏玩弄,直至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乖乖告訴我好不好?”

溫月寧杏眸含水,在月光下更加明眸皓齒,眉眼如畫。

她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些恐懼和憐憫。

他猛地僵住,像是等待神袛宣判罪行的凡人,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聲音顫抖卻堅定,“不是的,裴欲行。”

“雖然我沒喜歡過人,但是我知道...喜歡不是你這樣的——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沒有選擇的權利。”

她說,“我也不喜歡你,裴欲行。”

他太陽穴漲的生疼,腦袋嗡嗡的響,像是被一把錘子重重捶了一下,耳邊所有的聲音都遠去,眩暈混亂。

一個從來沒被施舍過愛意的人,不懂得怎麼去愛才對。

他以為捧著自己的真心,偽裝成勝券在握遊刃有餘的模樣,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那就是愛。

其實答案他心中早就清楚。

他是個從肮髒泥濘中掙紮出來手段狠毒的爛人,他連愛都沒資格坦蕩言談。

也對,一片貧瘠冰冷的土地,又怎麼能養活一支嬌貴的玫瑰呢?

可讓他放手?

絕對不可能。

他魔怔一般摩挲她的唇瓣,“乖乖...乖乖...”

“那你是不是還喜歡你那個青梅竹馬?”

“因為他死在你麵前了?”

“對...一定是因為這個...”

“那...”他從角落裏拿出匕首,強硬不容置喙的塞進她手中。

溫月寧怔忡看向他,手掙紮著想要躲開:“你要幹什麼?”

他低笑一聲,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把匕首狠狠插入胸膛。

噗的一聲,鮮血沿著刀柄和她的小臂淋漓滴落。

鋒利刀刃刺入肉中,猩紅血跡染上白色襯衫。

血有些燙。

耳邊模糊傳來她急切的呼聲:“裴欲行你在幹什麼?你這樣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