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也是有些不耐煩,“今兒跟這個小丫鬟打起來,明兒跟這個小戲子鬧起來,沒個消停的時候,偏老二家的病了管不了,寶玉媳婦又太年輕了,珠哥兒媳婦又是個寡婦,誰也管不了她了,好在隻是在二房,與咱們大房說起來也沒什麼相幹的。”
“太太說的是呢。”王善保家的道,“隻是這打來打去的,回頭傳出去,旁人要說咱們府裏沒個分寸,姨娘打架都沒人能管住。”
邢夫人道,“那照你的意思是有什麼辦法了。”
王善保家的笑的諂媚,“依我看,還是早些發賣了的好。”
“胡說。”邢夫人看了她一眼,“她是二老爺的姨娘先不說,又有一兒一女,也沒犯什麼大錯,還能說賣就賣了不成,咱們家成了什麼樣的人了,這話不必再說了。”
王善保家的訕訕的,之前自己提什麼大太太都挺了,這次也就壯著膽子說了這事兒,起因就是因為趙姨娘上次打架的時候,沒想到她在旁邊看熱鬧,挨了一巴掌,還被啐了一口,讓她一直耿耿於懷,記在心裏,所以這次才使壞,想要把趙姨娘給弄出去,才能解心頭之恨。
“是我說錯話了,太太別生氣。”王善保家的道,“我也是為了太太,就怕旁人說那些閑話,總是不好的。”
邢夫人道,“既然二太太病了,我就暫時替她管著,先罰了趙姨娘兩個月的月例銀子,把她禁足在屋裏,好好抄寫佛經。”
“這也使得。”王善保家的道,“好歹能讓她消停一段時間。”
邢夫人有些頭疼,這事情多的不得了,“二房那邊寶玉和探春她們都在做些什麼。”
“寶二爺一直都待在屋裏不怎麼出門,三姑娘常去和大奶奶她們一同照顧二太太。”王善保家的道,“每日都是這樣。”
邢夫人道,“二太太的病怎麼樣了?好些了沒。”
“聽說還要過段時間呢。”
王夫人現在昏昏沉沉的,有時候能清醒過來說上幾句話,之後就又睡下來了。
“怎麼就成了這樣。”李紈也有些心力交瘁,她現在雖然住在大觀園裏麵,可也每日都和探春過來伺候王夫人,還得管著賈蘭,尤其是現在二房沒有什麼經濟來源,都需要自己貼錢,讓她有些發愁。
探春扶著李紈坐下,“大嫂子,你休息一會兒吧,照顧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也該坐下來歇會兒了。”
“我倒是沒什麼。”李紈道,“你說咱們家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樣,哎...也不知道太太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探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王夫人,“太太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才變成這樣的,說不定養一養就好了。”
“這是心病,哪裏能這麼容易就好了。”李紈道,“咱們二房算是徹底不行了。”
“大嫂子你就別說這麼喪氣的話了,本來我的心情就不好了。”探春坐了下來,滿麵哀愁的。
李紈道,“我也不是那意思,就是有些感慨,以前老太太在的時候,咱們還能一同玩耍做繡活,現在半點都沒這功夫了,就連蘭兒我現在都很少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