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金良一愣,轉頭看去。
隻見是孫輕言推門進來了。
他頓時一陣慌張。
她不是進宮去陪孫貴妃說話了麼?
怎麼這麼快就出宮了?!
這一次不隻是孫輕言來了,就連謝雲深也來了!
孫金良老臉一白。
昨兒個他還在算計著,如何讓孫輕言與謝雲深都在前一日來國公府。諸多親朋好友看著,國公府這一次也就長臉了!
看眼下見到謝雲深,他心裏有些犯怵。
一個時辰前,胡氏才得罪了孫輕言……
謝雲深這會子過來,難不成是為了給孫輕言出氣?!
“父親,你臉皮到底有多厚呐?我原以為陳氏和孫月含已經夠無恥了,原來父親的臉皮才超乎了我的認知呢!”
孫輕言毫不留情地一通叱罵,才不管孫金良是不是她父親!
有這樣的父親,她臉上都火辣辣的!
“我娘親才是國公府主母,打理府中內務本就是她的權利。父親早年剝奪了娘親的權利,交到了陳姨娘手中。”
“如今瞧著陳姨娘丟人現眼了,便又想到了我娘親?”
孫輕言冷笑著,“想讓我娘親送孫月含出嫁?她也配?!”
明日孫月含出閣,按照老規矩要當眾跪拜爹娘,跪謝他們的養育之恩,這才能前往夫家。
陳氏不過是個妾,本就不能坐在高堂之上。
若是顧氏早已沒了,孫金良獨自一人倒也沒事。
但偏偏顧氏還健在!
按照眼下的情形來看,顧氏極有可能不會出席明日的新娘子跪謝儀式。
如此一來,謝雲深獨自一人坐在高堂之上,不但讓人看笑話……也代表著,他已經是個“鰥夫”了!
不過他的夫人還健在,他也仿佛是個“活鰥夫”。
不但打孫月含的臉,也打了他的臉!
孫金良素來要臉,否則今日也不會來與顧氏說起此事。
眼下聽孫輕言一番叱罵,孫金良又羞又窘,老臉通紅,“話也不是這麼說!明王妃,當初你嫁給王爺時,你娘不也出麵了嗎?”
聞言,孫輕言直接被氣笑了!
“你說什麼?”
她嗤笑一聲,“我是我娘親生的,當初我出嫁,不是我娘親出麵、難不成還是旁人出麵?!”
當初顧氏拖著病體,還前前後後地替她打點一切。
還記得當初她從明王府出嫁時,雖然披著蓋頭,看不見顧氏的臉。
但是如今她可以想象出,她是有多不舍、又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卻還咬著牙強忍著送她出閣!
那時候,孫輕言一點也不心疼顧氏。
因著陳氏挑撥,她對顧氏這個娘親滿腹怨恨,幾乎沒有什麼感情。
她一心隻想著,她就要嫁給謝雲深了、即將做明王妃,心裏充斥著歡喜與激動。
眼下再想起來,孫輕言自責極了!
她輕輕拉過顧氏的手,看向孫金良的眼神多了幾分冷厲,“我娘親送我出閣,孫月含自己沒有娘不成?非要我娘親送?”
孫金良撓了撓頭。
他也很為難啊!
原本顧氏出不出麵他都無所謂,反正在他眼裏,她形同虛設。
隻是明日賓客眾多,陳氏身份上不得台麵……
“陳氏身份卑賤,若是她送含兒出嫁,柳家的人肯定會輕視含兒啊!如今這形勢你也知道,柳家原本就不把含兒當回事。”
孫金良歎了一口氣,“我想著讓你娘送含兒出嫁,柳家那邊,到底要高看含兒一眼。”
說到底,還是為了孫月含!
孫輕言冷著臉,“那你怎麼不直接將孫月含記在我娘親名下,讓她也做個嫡女?如此一來,柳家不更不敢對她如何了麼?!”
她本是氣話。
原本是想說,怎麼不直接讓陳氏做這個國公夫人。
這樣孫月含就是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