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對於我們陰陽師來說很常見,就是像這種荒廢的院子長時間不居住的話,容易招惹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因為沒有門神看護也沒有人氣,時間久了就會招陰,一些無家可歸,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就會在這裏安生。”
是嗎?
這麼說聽上去也合理,我感覺她說的全部都合理。
我幾乎找不出一點點的破綻,但有時候太過於完美的解釋反而讓人想入非非。
我本來很想說什麼的,但最後全部都爛在了肚子裏。
這一趟等於是白來了。
我帶著她一起離開。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各懷心事,我時不時的瞥一眼她,總覺得她有點兒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
好像從我認識她開始,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笑,即便笑也是冷笑。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值得她開心的事情嗎?為什麼她的身上總給我一種冷漠到了極點的氣息?
“沈清,你覺得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問,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她回神扭頭看了我一眼。
許久她才回答:“沒有意義。”
淡淡的四個字輕飄飄的從她的嘴裏吐出來,落到我的心裏卻顯得那麼的沉重。
別人說這個話也許是因為一時的疲勞發牢騷,或者是一時抑鬱思想想歪了,而她說的是發自內心的。
“怎麼會呢?這個世界上總有讓你牽掛和在乎的人吧?就算是為了他們,你也應該覺得這個世界很精彩,人總要找到活著的意義。”
“我們不一樣。”
她回答了這麼一句,隨即把目光放在我的臉上看了很久。
很久以後她才說:“陸千嬌我很佩服你,但其實我也很嫉妒你。我佩服你的勇氣和你的堅強,我也嫉妒你的幸運。”
我有什麼幸運的?
我都已經倒黴透頂了好嗎?
果然,完美的背影都是留給別人的,自己能看到的就是腳下的一地雞毛。
“你不是也很勇敢很堅強?”我問,對於我自己的處境,我不想解釋。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到目前為止我不知道生命是否有意義,我也一直在找尋答案和創造意義,但我沒有幸運分,等待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自嘲的一笑,笑容裏有我看不懂的千思百緒。
我見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的樣子,遞給她一瓶水。
她也沒有客氣的接過,扭開瓶蓋喝了一口。
可就在這時我的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可能是路不平,她手上的水直接就灑了。
“沒事吧?”我問。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了紙巾。
我下意識的往她的包裏看了一眼,意外的看到她的包裏有一個粉色的小玩偶吊墜。
這看上去是小女孩玩的那種玩具。
她畢竟開了那麼多的孤兒院,平時應該經常和小朋友相處,包裏有小女孩的玩具也很正常,我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說不定她的少女心也可以喜歡這個東西。
我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把她送回了家,然後去醫院看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