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這麼著急啊。”
白老二目送著馬車離開,晃晃手,試圖揚開周圍飛揚的塵土。
他轉身正要進屋,白老頭提著煙袋鍋子,溜達回來了。
“爹,今天回來這麼早啊。”白老二打了聲招呼。
白老頭點點頭,又皺眉道,“剛剛來的路上碰見墨家那小子的馬車了,跑得飛快,就跟那小子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白老二笑道,“畢竟他慌著去剿匪嘛,跑得快也正常。”
隨後他忍不住問,“爹,您是怎麼想的,居然讓白義帶著乖乖去跟老舅他們剿匪?難道這是老舅的什麼錦囊妙計嗎?”
聞言,白老頭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我什麼時候說過?”
白老二一愣,“就剛才啊,墨懷柳說他要跟白義還有白蕪一塊走,還說您答應了……”
“啪”地一聲,白老頭的煙袋鍋子狠狠砸在門框上。
白老二嚇了一跳,隻見白老頭鐵青著臉,橫眉立目,看來是氣得不輕。
“上了那小子的惡當了!”
白老頭咬牙切齒,說的話也幾乎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事到如今,白老二也該明白自己被騙了。
他嚇得大氣不敢出,同時懊悔著自己愚笨,任憑墨懷柳說得天花亂墜、信誓旦旦,自己居然還真的信了。
也不想想,剿匪那麼危險的事情,老爹怎麼可能答應讓兩個孩子去!
“別讓你娘知道。”
白老頭突然出聲,嚇了白老二一跳。
他知道,老爹這是生怕老娘得知此事後嚇暈過去,於是連連答應。
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的腦子能轉過彎來了,急忙問,“爹,我現在套驢車,咱們追上去嗎?”
“追個屁!你是覺得咱家那頭老驢能跑得過那富家小公子的快馬?!”
白老頭瞋目切齒,捏著煙袋鍋子的手咯咯作響,隻恨自己不能立刻肋生雙翅追上去,把那三個胡鬧的孩子痛揍一頓。
白老二有些慌了,“那現在怎麼辦啊?爹,萬一他們出個什麼好歹……”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傻嗬嗬地信了,他們能跑出去?!”
白老頭轉身敲了兒子一下,隻覺得急火攻心,差點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不過,他這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罵了幾句後,白老頭反倒覺得自己平靜了不少。
相比白老二的焦急,白老頭平靜許多,他甚至點燃了許久不抽的煙袋鍋子,靜靜地咂摸著煙。
白老二也不知道老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是急得團團轉。
白老頭眯起眼睛,忽然說,“或許,白蕪跟著去這趟,也是命中注定。我家乖乖,吉人自有天相,要是有她在,說不定福星高照,還真能保佑他……”.伍2⓪.С○м҈
“爹,保佑誰啊?”
白老二聽得糊塗了,也不知道老爹遠山霧繞地在說些什麼。
白老頭隻是擺擺手,沒說話,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袋鍋子,仿佛他的憂思都隨著那眼圈一層層吐出來,飄散在夜空之中。
馬車狂奔而去,車內的白義拍著胸口不斷給自己順氣,“嚇死我了,我真怕再跑慢點兒就會露餡了。”
他也是真沒想到,墨懷柳那麼大膽子,敢假借白老頭的名義讓自己和白蕪光明正大地溜出來。
“墨懷柳,你今天不是不讓我出來嗎?”
白蕪側過身子避開了白義,小聲問道。
墨懷柳顯得有些無奈,“你那性子我還是了解的,如果不讓你去你怕是不肯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