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賠罪”,墨懷柳帶著白蕪去了一間點心鋪子。
這裏與白蕪往常見過的都不同,與其說是門麵商鋪,倒更像是一家茶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白蕪還沒來得及在一樓挑選一些喜歡的,墨懷柳就直接帶她去了二樓,找個靠窗的雅座坐下來,玄羽則是在一旁挑了個座位單獨坐下,既沒離得太遠,也不打擾二人。
白蕪剛坐下,就有一個打扮得十分利索的夥計端著茶來了,他堆著笑臉,將兩隻茶盞放下,又從精致的銅壺裏倒出茶水,頓時,一股濃鬱的茶香彌漫開來。
“這茶好香啊。”
白蕪欣喜道,又覺得確實渴了,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卻沒想到,這茶水十分清苦,她喝不慣,一口茶水堵在嗓子裏也不想往下咽,還真有點把她哏住了。
最後,白蕪還是咽了下去,皺著一張小臉兒小聲說,“好苦。”
仿佛連她的聲音都是苦的。
墨懷柳笑起來,“你方才還說這茶很香。”
白蕪吐吐舌頭,“我哪兒知道,越香的茶越苦。”
她看著墨懷柳麵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不由得好奇,“你不覺得苦嗎?”
“雖然清苦,但是回味起來會有幾分甘甜,最重要的是,茶香醇厚,沁人心脾。”
墨懷柳說著,將茶盞放下,淡淡地瞥了一眼夥計。
“但比不上暉茶。”
夥計笑道,“小公子說笑了,我們這裏的茶水怎麼比得過暉茶?腐草之熒光,可不敢比天心之皓月。”
墨懷柳歎口氣,“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去忙吧。”
夥計應了一聲,又是鞠躬又是賠笑臉,這才走了。
白蕪心生好奇,“這裏的夥計對客人都是這麼熱情的嗎?”
不等墨懷柳回答,她便搖頭,“不對,我看其他人也沒這個待遇,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你?”
墨懷柳也不遮掩,大方應了。
白蕪又問,“暉茶又是什麼?”
“是京城最大的茶牌茶坊。”
墨懷柳說著,嘴角微微翹起,仿佛是個忍俊不禁的笑意。
不過他很快又把這份笑意壓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若是感興趣,改天帶你去喝茶。”
白蕪對喝茶自然是沒興趣的,但她初來乍到京城,對這裏的一切都覺得新鮮,去一趟就當是遊玩兒的,便高興地答應了。
隨即她又想到些什麼,好奇地環顧四周,詢問道,“你不是說,帶我來吃點心的嗎?”
“是啊。”
“那剛才你怎麼讓夥計走了?我還沒說我想吃什麼呢,他怎麼準備?”
墨懷柳笑道,“就聽他們安排吧,這裏的老板娘會親自幫我們選好的。”
白蕪明白了幾分,“你自己來也是如此嗎?”
見墨懷柳點頭,她倒是更加充滿了好奇。
這種自己不選而讓店家安排的方式,雖然讓白蕪有驚喜和期待,但也讓她有些擔心,萬一待會兒夥計端來的,自己不愛吃怎麼辦?
但轉念一想,墨懷柳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來,既然他這個小少爺都喜歡,那自己沒理由不愛吃吧。
說來白蕪很少有把墨懷柳當成個富家公子的意識,在她眼裏,墨懷柳就是墨懷柳,是自己喜歡的人,跟其他的無關。
也就是在諸如此類的特殊情況下,她才會突然想起墨懷柳的身份,但這些不管對她還是對他,甚至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