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患有怪病本來就是會被人所詬病的事情,朝堂上的人少不得那這件事大做文章,嘲諷墨暉幾句。
但墨暉不在乎。
他將夫人軟禁,僅僅是因為對方發狂時,六親不認,莫說是丈夫和兒子,就連她自己都會受到傷害。
若是再有外人的刺激,自然更是難以控製。
所以墨暉這樣做,反而是在保護自己的愛妻。
至於外人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說,都與他無關,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那些試圖激將他的人見狀,覺得無趣,也就很少提及了。
墨懷柳像是繼承了父親的性子一般,對此事也總是一種平淡如水的態度。
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個自己獨自穿過院落前來叩門的日夜,渴望見到母親的那份思念有多令人難過。
“小黑。”
墨懷柳頓住腳步,忽然出聲。
“你說白蕪,她……”
玄羽正等著墨懷柳說接下來的話,對方卻突然沉默一下,搖了搖頭,“罷了。這種事情,本不該讓她費心的。”
玄羽愣了下才明白他想說什麼,急切道,“小公子,不是我說,您真的可以試試啊!白小姐醫術了得,連相爺都有請她來給夫人看診的意思,不是麼?
“既然如此,咱們幹脆就順水推舟,請白蕪小姐來看看,說不定她真的有辦法,那時候夫人不用受苦,您也……”
“白家和我爹的事情已經夠亂了,你覺得,我還好意思朝她開口麼?”
墨懷柳打斷玄羽的話,苦笑道。
玄羽一怔,撓撓頭,還是沒敢說出口:怎麼不好意思?隻要您開口,白蕪小姐哪裏拒絕過?
但他知道,墨懷柳跟自己較勁的時候,他是勸不動的,所以還不如不說,免得惹了小公子不悅,反而又要數落自己一頓。
“罷了,還是先顧眼前的事情吧。”墨懷柳自言自語著。“要是誤會解開……其他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玄羽連忙附和,“是這個道理。不過公子啊,其實夫人這邊也不是完全之法,畢竟要是趕上她不清醒的時候……您也問不出什麼來。”
“總得試試吧。”
墨懷柳丟下這句話,快步離開了。
翌日清晨,心裏裝著事兒的白蕪早早就醒了。
她沒顧得上去叫醒還在熟睡的雪靈,自己匆匆洗漱過後,便往白老頭住的院子跑了。
昨天晚上爺爺一言不發,看似平靜,但白蕪知道,這大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她跑過去時,還沒敲門,就聽到屋門裏麵傳出白老太太的聲音,“……要走的話,這東西也得收拾一陣……”
“京城也不待了,回大柳樹村多好!在這裏多待一天我就多氣幾分……”
回應的是白老頭的聲音,聽得出來,老人家正生悶氣呢。
白蕪眼珠一轉,知道爺爺這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他們可不能走啊,要是走了,豈不是永遠沒機會解開真相了?
但爺爺那個倔脾氣,直接勸估計會引發他的反感,到時候說不定他會走得更快。
白蕪眼珠一轉,決定以退為進。
於是她一抹臉,裝出一副委屈難受的樣子,推開門,嗷嗷大哭著跑進來,“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