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感到很奇怪,於是就問道:“王大媽,難不成您這麼喜歡這孩子,想收他當孫子?”
王大媽一臉愁容,道:“李子啊,你不知道。為了這個孩子,我找了好幾家,人家一聽說是男孩,立馬就趕來了,歡天喜地的帶回家去,可是過不了幾天就給送回來了。我就問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人家就是搖頭不說,留下錢就走了。你看,原先你信封裏有兩百多塊錢,這來回幾次,成了九百多,快夠一千了。”
李淵湊近來看了看這小生命,他安安靜靜的躺在籃子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李淵,真是招人喜歡。李淵碰了碰他的小手,心說:“這小孩兒還挺好玩的,一點都不吵。也不怕生,也不哭的。”於是他就問道:“那您說到底是為什麼啊?這小孩多可愛啊?”
王大媽歎了一口氣,道:“開始我也不明白,後來我在發現,怪不得這小孩不吵不鬧的,因為他是個聾子加啞巴。”
“這?!”李淵吃了一驚,“這孩子還真可憐,被父母拋棄了,還是個天生的聾子。不行,您年紀也大了,照顧這孩子夠累的,這個孩子是先放在我店裏的,就讓我來領養得了。”
“你怎麼行?你還是個學生,再說了你一個小子,知道怎麼照料小孩嗎?你知道尿布怎麼換嗎?”王大媽堅決不同意。
“你放心,我不會跟您學嗎?這個小家夥跟我有緣,得了,他就叫李緣了。”
“你小子。我給你尋麼些尿布去,還需要什麼??”王大媽熱情的問道。
“我先給他找張床去。”李淵提著李緣現在的‘床’回到了他的窩。
在李緣的回憶錄中,他曾經寫道:“我的第一個床,是超市中的一個塑料籃子,我的第二個床,是一個裝腦白金的紙盒子,等再也沒有足夠大的紙盒子能容納下我的時候,我和爸爸幸運的掙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筆小財——一萬六千塊錢的福利彩票三等獎。”
這一萬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起碼足夠李淵買一台普通配置的電腦了。這一年,李緣三歲。
二十三歲的李淵,從八職專畢業了,然後在一家物流公司當上了倉管員,專門負責打單子,以及整個小公司所有電腦電器的維修。一個月八百塊錢,不管吃住。對於李淵來說,這就是人生,他沒有想到過賺大錢,像中國首富xxx等人一向與他無關,他隻想讓自己和李緣吃飽,讓李緣健康的長大,像他一樣當一個小市民,在社會的底層苦中作樂。然而他沒有想到,李緣聽不到聲音而且不會說話,但是他大腦的其他區域卻異常發達,發達得超出了李淵的想象。
起碼他學手語的時間是李淵的時間的十分之一,隻用一天,李緣就學會了基本的大部分手語並且試著跟李淵交流,而李淵甚至連早上好都記不住。李淵並不是個笨蛋,他可是說是比較聰明,在班裏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第一,但是在天才麵前,他就覺得自己連笨蛋都不如。
現在的電視上,經常有奶粉廣告吹的天花亂墜,好像不用他們的奶粉孩子就會生病,變白癡。李淵從來沒有給李緣買過奶粉,他甚至從來不知道超市裏買奶粉的地方在哪裏。他和李緣一直吃一樣的飯,李緣的牙還吃不了饅頭的時候,李淵整天給他喝稀飯,後來李淵有了工作了,才能偶爾做點兒大米幹飯給李緣吃。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李緣頑強的長大了,而且身體健康,很少生病,比那些從小喝牛奶長大的同齡人強多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說不定怪胎這個詞更恰當一些。
三歲之前,李淵都是把李緣留在家裏,托王大媽照料一下。好在李緣不好動,也不吵鬧,給他幾個玩具就能讓他玩上一天,可是這小子有個毛病,玩過一天的玩具,第二天再給他他就不再要了,你要是不管,他就把玩具一扔,寧可自己發呆也不動那玩具一下。因為李緣這孩子長的可愛,人又乖,深得附近大媽大嬸的喜愛,她們紛紛把自己家的玩具拿出來給李緣玩,可到了李緣兩歲半的時候,附近能玩的東西讓他玩了一個遍,李淵就給他找了一些弄不壞的小東西給他玩。像是塑料瓶子,老幹媽的玻璃瓶,腰帶,記賬本,螺絲刀,五號大電池,自己的臭襪子,拖鞋,打氣筒,等等等等,除了刀子等危險物品以外,都成了李緣的玩具。正因為這樣,李緣在三歲的時候,懂得的事情比六歲的孩子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