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盡皆賦上詩詞,供給幕後的教坊司花魁評鑒。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少數幾人,大多都知道此事無戲。
他們摻和,自然也不期待天上掉餡餅的事,隻不過是湊湊熱鬧,看一看哪一位有幸可以登上南歌姑娘的花船。
寧無塵拒絕了陳劉看他詩詞的請求,而是掩得很是嚴實,生怕被別人知道了自己的三句半短詩。
陳劉也沒有堅持。
畢竟他算是內定的冠首了。
不說那首雨霖鈴難有敵手,隻說南歌要見他,就不可能有其他人選。
放鴿子應該不太可能,他陳劉也沒有什麼自信讓花魁費心思調戲自己。
“此間事了,不知陳兄有沒有興致賞光與在下一同入雅間聽曲兒賞舞?”
這詩詞歌賦的賞析評鑒不是一時能夠結束的,所以寧無塵便打算與陳劉一同去雅間等待。
雅間花費不菲,一般品質大概用上一下午就需要十兩銀子。若是再好些,可以搭進去陳劉一月的月錢。
“這位寧公子,我還是想問一下我們是否曾經見過,或者你與誰相識。不然素昧平生,我們這交往很是奇怪啊。”
麵對寧無塵的邀請,雖然很想白嫖,但陳劉沒有直接接受,而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同桌對飲無事,談天說地無事,再往深處就要問問資格了。
寧無塵也知道如此太過輕浮無禮,所以猶豫了片刻之後,道出了自己接近陳劉的目的:
“其實……我是想結識欽天監的術士,苦求無門,所以……”
“所以聽說我和他們關係不錯,打算曲線行事?”
沒有太過別扭,陳劉本來就確定了寧無塵不可能這麼輕浮行事,遇見一個人就引為知己,掏心掏肺。
比起遮遮掩掩,這樣反而更輕鬆爽快一些。
他也沒有直接拒絕,反正無事,聽一聽也無妨。
不過,陳劉還要試探試探。
“我知道我這樣相當冒昧,隻不過在下實在是萬般無奈,無路可走了。”
隨後,寧無塵癱坐在桌邊,說起了自己的萬般無奈。
原來寧無塵並非是京城人士,而是來自南方雲夢郡。
寧家是當地的名門世家,他雖說並非承襲家業的世子,但也頗受寵愛。
本來自然是衣食無憂,輕裘羅裳,好不自在。
隻不過那一日與家族向湘西去,遇到了一位苗裔男女,打破了他生活的寂靜。
“或許是小說話本看多了,也想行俠仗義,卻沒想到英雄救美不成,反而是出了糗。”
寧無塵似乎回憶起了當初的際遇,有些扭捏與尷尬。
但當他聽到了陳劉的聲聲咳嗽之後,意識到跑題了,接著說他的故事。
那一對男女原來是兄妹,兩人身上都沾滿血跡,正在被一隊山匪追擊。
寧無塵沒有顧及父親的勸誡,便縱馬上前,想要救他們一救。
隻是錦衣玉食,溫室裏長大的寧無塵怎能嚇住這一群亡命之徒?
修武不願,修道也止於末流。
山匪飲血足數的刀臨到眼前,他當時是半點的反應都沒有,靜待人頭落地。
後來,救他的反而是他想救的那個人。
“小鍋鍋,你咋個樣?”
那位身材高大的苗疆漢子理所當然被他忽略,眼中隻有把他扶起來的靈巧可人的少女。
攢花銀冠,烏黑的長發高高盤起,旋在腦後。耳垂上掛有似鎖的飾品,雙手上也有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