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不怕世人閑話?女子讀書,入書院雖有前例,但仍是為夫子們不喜。”
結果來的簡單,陳劉猜測出來背後的緣故。雖然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但終究不能這麼簡單地就將薑沅交給對方。
更何況,一同研學是什麼意思?師徒就師徒,一同是什麼意思?
陳劉的問題,其實也切中大梁的實際。
雖說書院後期已經並不介意女子修學,明空皇帝在位時,女子修學也一時成為潮流,但綱常倫理,仍然是許多人心中的恒古不變的真理。
薑沅要念書修學,得選擇名師,高師,不能隻因為陳劉的詩才而愛屋及烏。
“自無不可。細處難說,但書院規矩,可做君子之爭,卻絕對不能戕害他人,誤人心境。”
周至細細說了幾句書院的情況,陳劉認真聽著,不時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薑沅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心思有些亂。
“怎麼了?”
陳劉關切地問道。
隨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散的頭發。
薑沅拉著他的衣擺,搖晃了幾下。
“不舍得?又不是生離死別,我會去書院看你的。當然,如果你不願去,我來教也是可以的。”
陳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無非是覺得書院離家遠,修學也並非一時一刻可以結束的。
她確實想念書,但更想要陪著她的公子。
於是,陳劉打算先吊著書院和周至。
“周先生,我們能否考慮一番?”
“自然。”
周至確定了兩人的基本態度,也不太計較。
他感應當中的師徒情分,確確實實落在了薑沅身上,想要收薑沅為徒的心思,也並非是完完全全的愛屋及烏。陳劉即使不上書院,他也會想辦法收她為徒的。
畢竟周至這一脈文脈,是可以追溯到那位明空皇帝身上的。
這一件事談罷,周至還遞上了一份請柬。
“遊園詩會,若是陳先生有時間,可以來此指教。”
陳劉雙手接過請柬,並與周至作揖致謝。
遊園詩會,陳劉也聽到消息。
本來若是無事發生,他也會借此契機,助薑沅敲一敲書院的大門。
現在既然已經提前拿到了入學資格,遊園詩會其實也非必要了。不過既然周至相邀,能去自然還是要去的。
結束這兩件事,陳劉又聽到了周至談道:
“今日的廟會,其實會有些不同。”
“哦?”
周至見陳劉不知,也就解釋了起來:
“今日會來廟會的人會比較多,除了原本的燈盞煙火之外,有些人會有些小心思在今晚顯露些許。”
“監正都出麵了,還有人想要出頭。”
“監正畢竟沒有表態,更何況那個位置誰人能輕易予人呢?”
“也是。”
兩人持杯盞對酌,一飲而盡。
……
沒過多久,崔玨帶著沐晨走了過來,說道:
“命星已落,你算的並無缺漏。”
“……”
陳劉再看向他們身後的寧無塵,原本精神奕奕的公子哥此刻已經失魂落魄、魂不守舍了。
一身的生氣去了大半,雙眼都已然無神。
“果真如此?”
“應當如此了。”
那位苗裔姑娘按照崔玨卜算出來的卦象,已經十死無生。
換而言之,就是已然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