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公主殿下屈尊降貴,再次來到了潭拓寺。
不過這一回,她吃了一個閉門羹。
自然不是潭拓寺拒絕了墨黎公主進入山門,而是她想找的那個人將自我封閉在紫竹林中閉關,不接受任何訪客。
墨黎原本想要強闖,可當她發現紫竹林中形成了一處幻陣之後,拒絕了刀師強行斬斷阻隔的提議。
“找到他估計也是個死人,算了。”
墨黎最終還是離開了,也沒有遷怒他人。
白九與幽蘭也來過一次,卻也沒有見到他。
他們其實也想不清楚,為何平日裏灑脫的陳劉會突然變成這樣。雖然於方手下令人發指的惡魔行徑確實讓人憤慨,但因此使得他被困住卻是未曾讓人想到的。
此時紫竹林內,幾縷陽光透過竹杆的縫隙透射進來,照在盤坐在那株湘妃竹下的陳劉。他此時臉色蒼白,滿頭冷汗。
“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呢?”
在陳劉的對麵的蔭蔽處,有一縷黑氣凝聚成與他一模一樣的奇特存在。
他們的身形、氣息都沒有分毫的差別,任何人都無法從外表分辨出他們之間的分別。
不過,相對於陳劉的糾結,自困於心,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桎梏,無拘無束。
他人與我何幹?這世間的善惡任它自行變遷。善人沒有善報,惡人也沒有天降正義。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
“取天下之事以供奉我,方才是真正性情。”
陳劉聽到此言,睜開了眼睛。
他勉強笑了笑,對眼前的另一個自己說:
“我還真有一點道門的機緣?”
“你想去哪便去哪。這一世的重生本就是上天的恩賜,何必再被前世的那些禮教倫理拘束?反正道門、欽天監、打杆人……這天下不知有多少大能和你有關。即使他們並非是真心又如何?要重真是這樣,就應該更好地去享受。”
另一個他站起身來,有些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
他又舉了一個方麵對陳劉說道:
“明明心裏便不是個正人君子,卻還是要在婉秋、薑沅她們眼前偽造出這麼一個假象。當日與沈言上床,她說她不會受傷你就信了嗎?無非就是因為你本來就想要和她做那種事情。嗬,何必活得這麼累呢?更何況,她們還都是同意的。我也搞不清你為什麼總在禁錮自己。”
他指著陳劉的鼻子,怒其不爭地罵道:
“唯唯諾諾,畏縮不前,你活這一世做什麼?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陳劉臉色更加地不好看,卻又沒有多說什麼。
四周的竹林好像更高聳了,遮擋住了更多的陽光,蔭蔽下的陰暗向陳劉身邊擴散。
忽然之間,陳劉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竹林幻陣自動地解開,放了來人進來。
一隻竹籃被她輕輕地放在一側,竹籃所用的編竹都來自這片竹林。
她悄悄地靠近他的身後,跪坐下來。
她從後麵緊緊環抱住陳劉的胸膛,雙手交叉在他的胸前。
“你來了?”
“嗯。我來了。”
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玲瓏輕巧的腦袋枕在陳劉的肩膀上。
他們兩人久久無言,就這麼靜靜地待著。
陳劉身上的虛汗雖然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消失,但他的心卻莫名地安定了下來。
他身前的另一個自己貪婪地看著許多不見的她,出言調動著陳劉心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