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之行,即將告一段落。
淮南王已經派出使節,要迎接太子爺的江南使團前往江淮。
漳州知州也被放了出來,被太子爺耳提麵命地教訓了一頓之後,重新執掌漳州政事。
不過蕭規曹隨,他暫時也不需要做什麼決定。
這位知州大人將太子爺定下的政令向下推廣便算是能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了。
當然,漳州的商界在某種力量的推動下,新政的推行其實已經無比的順暢。
原本簇擁在轉運副使於方身邊的幾位商界巨鱷,大多被拆解成零散的商賈。所謂打土豪分土地便是現在的映證。
漳州的物價水平下來了一個檔次,就是那糖葫蘆在某人死氣白咧地糾纏下仍然四文錢一串,一點講價的空間都不留下。
隻是這糖葫蘆畢竟不是生活必需,大多數老百姓對這種變化都是感恩戴德,由衷地表示著對太子爺的敬佩與擁護。
李晚算是收割了一波民心。
與此同時,在捶打完隴左禁衛的主帥左祥慈後,太子爺還是下達了一個諭令:召東都洛陽守軍安慶軍一部至漳州與隴左禁衛共守城衛。
左祥慈接旨之後臉色自然不好看,但也沒有辦法。隻能接受這支明明白白過來掣肘他的新軍。m.X520xs.Com
欽天監的兩位術士也百忙之中抽空,暗中發揮作用。他們將漳州的青樓拆解成多份,並迫使當地主官日常監察青樓女子的生活情況。
他們也大發慈悲,隻是將原本掌控一切的老鴇子打下凡塵,發配三千裏而已。
這雖然難以改變整個天下的風氣,但總歸能讓這些原本就身世悲慘的風塵女子能有好一些的生活。
至於暗中參與所有一切的陳劉,此時正在潭拓寺與幾位大師道別。
“這次還是多多麻煩諸位前輩了。”
“陳施主這就太見外了,出家人本就該扶危救困的。更何況真正麻煩的事情你都做了,我等也隻是盡一些綿薄之力而已。”
陳劉與真正的潭拓寺首座掃地老僧苦雲和尚座談交流。
除了互相的寒暄之外,還交流了幾句佛法。
苦雲和尚等幾人都對陳劉的佛法造詣歎為觀止,苦雲也不禁感歎道:
“不愧是廣音宗觀自在菩薩的護法神。”
“大師過譽了。”
於是掃地老僧最後又問了一句:
“敢問陳施主是如何把菩薩拉下蓮花座的?”
說的很隱晦,但卻很容易明白。這位老僧年老心不老,太極八卦的修為是相當的不錯。
陳劉便也大膽地回了一句:
“大師也想活出第二春?”
“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其他幾位卻在念誦著佛祖勿怪。
陳劉最後還拜托了苦雲和尚一件事。
“陳施主但說無妨。”
“我之前救下的第一人,似乎對我有些別樣的心思。那種情形下也確實難免,隻是我確實難以應下她的真心。希望大師能替我照顧一下她。我想著讓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世就行。本地的學宮那裏我已經安排好了,她也同意去念書。若是出現了其他問題的話,麻煩大師幫她一幫。”
那位本名叫蕭芸汐的姑娘,前來找過他一回。
沒有什麼大多的說法,隻是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但求侍奉在公子左右,當牛做馬,償還恩情。”
陳劉不需要這些,隻說是讓她好好活下去就算是報答。
不是每一個他救下的人都能夠成為薑沅的。
她聽完之後眼神有些灰暗,咬著嘴唇,揉著衣服,好像這輩子的勇氣都已經耗光。
其實她心裏也知道,就她這種情況,又怎能有資格攀上他的高枝呢?
於是,她哭了。
聲音很微弱,但陳劉聽得到啜泣聲,更看得見淚光。
又加之陳劉了解到她家破人亡,無依無靠。
所以,他又心軟了。
雖然沒有接受她的好意,但暫時給了她一個希望。
“罷了。你在漳州的學宮入學三年。三年後,去潭拓寺找苦雲大師,隻要你能通過他的考核,我可以收你為學生。其他念想,便到此為止。”
這讓她重燃了信心。
原本她甚至沒有想過能成為他的誰誰誰,隻願有個家,能長侍恩人左右。
畢竟她見過他的心上人,自己與她相比乃是微塵比於皓月。
曾經滄海難為水,又怎能看得上她呢?
現在甚至有了成為先生學生的可能,豈能不驚喜?
“多謝先生。”
“誒誒誒,等一會兒。你要通過考試才能叫先生的。”
“我一定會做到的。”
少女眼神當中充滿了堅毅與希望。
掃地老僧苦雲和尚臉上則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說大師,你是怎麼當上潭拓寺的首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