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此時的淮安河上,有槳聲悠揚,漁歌唱晚。
江寧城外,黑市當中,錢莊之前,大門緊閉。
錢莊掌櫃的已經出來告知過陳劉,裏麵的那位現在正在氣頭上,多半是不可能同意他進去的。
“那我在外麵等著就好,多謝掌櫃的。”
“不用不用。”
掌櫃走了進去,向自己最大的老板彙報情況。
這件事情可不好做。
門外的那人看似被妖主擋在門外,妖主也對他頗有微詞,但是!他既然沒有缺胳膊少腿,還能在門外安然無恙地等待,那就意味著他的不一般了。
原本以為他隻是妖尊看重的後輩,現在看來,玄機頗多啊!
從妖主的反應可以看出來,還是在彙報的話術上美化些許,最是適合。
於是,掌櫃的跟妖主的彙報中多了幾分真摯的用詞。
“你真的覺得他不錯?”
“卑職不知,但是陳公子此人我瞧著並不壞,此次前來確實懷著真心。”
“你先下去吧。”
掌櫃的看不出妖主有什麼太大對反應,不過既然沒有對他的話語有什麼意見,那就證明他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妖主看似微蹙的雙眉其實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氣惱,而是多了幾分捉摸不透的味道。
當然,錢莊的大門仍然未曾打開。
掌櫃的貼心地給陳劉拿來了座位,不過被陳劉拒絕了。
“既然是來道歉,當然就得有些誠意。”
於是,妖主晾了陳劉一天。
陳劉也就在外麵真的站了一天,什麼也沒有做,更沒有吃什麼、喝什麼。
這有點逼宮的味道……不過陳劉也考慮到了這方麵的因素。
他身上有處禁製,並不會讓其他人意識到他的存在,能夠發現他在錢莊外等了一日的,隻有妖主太媧與錢莊掌櫃。
月明星稀變作了日暮低沉。
太媧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悄悄地看著大門外等待著他答複的年輕人。
她忽然有些不忍,但又不甘心。
哪有這麼被人欺辱之後這麼簡單就原諒對方的?若是換了別人,早已經不知道墳頭草幾尺高了。
在她倚窗思索的房間內,還靜靜地躺著一位姑娘。
她眉眼如畫,靜若處子,不施粉黛而有千重風情,萬種國色。
一縷縷靈氣的絲線構連著太媧與床上的女子。
這人正是被伏昊重傷後在此養傷的墨黎公主,治療的法子便是與太媧共修。
此時,太媧也投目到了墨黎的身上。
其實妖尊在此事上是有謀劃的,墨黎與太媧的同修確實是治療她的最快捷的辦法,但所謂同修仍然有先有後,有大有小。
太媧會是那位大的,墨黎便是小的。
憑借著這種關係,她便能潛移默化地影響墨黎,甚至於掌控她。
不過,她有些糾結。
隻說本意,她不願利用這位公主殿下。
其一是因為就是不願,其二是因為她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對陳劉的情愫。
雖然直到現在,太媧自己也不知道她與陳劉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喜歡?說不清楚。愛上?更是談不上。
更何況還有沈言站在他們之間。
朋友妻,不可欺。
五百年的友誼,怎能因為一個男人而出現裂痕?
想著想著,她的心神就有片刻的失守。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墨黎身上出現幾縷淡紅色的紅線,這幾縷淡紅色的紅線慢慢地順著原本的靈力絲線逆轉到了太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