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山中歌,林下僧(1 / 2)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山林當中悠揚暢快的歌聲瞬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歌聲若說驚豔,自然是談不上的,但歌聲當中卻有一種輕鬆自在、無拘無束的韻味與淡然,讓人格外親切。

唱歌之人雖然距離眾人還有些遙遠,但聲音卻又無比的清晰,每一句歌詞都能聽得十分明白。這詞句與歌聲當中的韻味十分的契合。

太媧聽到此處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前方那位唱歌的樵夫,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當然,陳劉不這麼看。

“走。看來不是完全閉門謝客。”

他們追上了遠處山林裏的樵夫。

樵夫年紀應該不小,發絲慘白,皮膚也有著不少自然的褶皺,腰背也有些佝僂。不過他的神情卻十分的悠然自得,正手持砍刀,在砍著山上最耐燒易燒的木頭。

在他的身邊,擺放著已然碼放好的不少柴火。

陳劉先行一步與老者打著招呼:

“老人家你好。”

老者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此處還出現了這麼兩位陌生人,尤其是那名女子,清冷高貴,極其賞心悅目。

不過他隻是欣賞,並沒有多看什麼,放下了砍柴刀,笑著和陳劉說道:

“許久未曾見過外人了。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陳劉則回複道:

“我們兩人乃是從大梁而來。”

“大梁?什麼大梁?”

樵夫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大梁這個名字,隻說自己並不知道什麼大梁。對此陳劉並不介意,給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樵夫解釋著一切。

於是兩人隨意地坐在一旁布滿塵土碎屑的木頭上,攀談著一些有的沒的。

原本太媧以為陳劉如此做是因為這個人有什麼特異的地方,他打算從樵夫口中探聽到什麼信息。可他們兩人卻隻聊了些古今曆史,雞零狗碎的家常閑話,並且更多時候是陳劉單方麵的說,樵夫隻給予了適當的事件評價與回應。

她屬實不知道陳劉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原來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了。”

樵夫與陳劉閑談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陳劉娓娓道來,許多事情都變得頗為有趣,以至於樵夫聊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刻。見天色已晚,他便邀請陳劉兩人回家休憩一晚。

陳劉聽此也沒有半分客氣,隻道了聲謝,便要隨樵夫回家。他還幫對方挑了一半的柴火,與樵夫一前一後走在山間的小道上,仍然在聊些有的沒的。

至於太媧則跟在他們身後,遺世獨立,靜靜地看著陳劉的表演。

樵夫的房子離這裏大概有十裏路,但行到最後。三人也沒有任何一人有勞累。

“老爺子身體不錯啊。”

相對於陳劉與太媧有修為在身,樵夫隻能全然依靠自己的身體素質與多年的鍛煉。如此年紀,背著柴火有這麼遠還步伐穩健,大氣不喘,實在是值得驚訝的。

樵夫家裏沒有什麼別人,老伴已經過世,一個兒子在更遠處的城裏成了家,立了業。

原本兒子想要接他進城裏享福,但樵夫卻不怎麼願意離開這麼養育他與一家人的山林,便隻挑些日子進城與兒子一家團聚。有時候團聚的地點則在眼前的這幾間小屋裏。

陳劉直到炊煙升起,三人共桌吃飯之時,都沒有什麼其他舉動。這飯菜倒是他做的,讓樵夫讚不絕口,太媧也吃了些許。

晚飯結束後,依舊沒有發生什麼。

房間不多,樵夫更是理所當然地將兒子媳婦住的地方給了陳劉兩人。

於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當然是一個睡床,一個打地鋪。

陳劉在地上鋪好席子棉被,便躺了下來,感歎了一句:

“舒坦。”

比較於陳劉的愜意,太媧卻有些不以為意。WwWx520xs.com

她坐在床邊並沒有休息,而是問道:

“那樵夫沒什麼不同的,你到底在做什麼?”

陳劉則隻是賣了個關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等等看吧。”

說完後,陳劉被太媧攆出了房間,並把鋪蓋給他卷好丟了出去。

樵夫見了這情形,哭笑不得,但還是給陳劉另外找了一間房間,並跟他囑咐道:

“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大男人不要那麼計較。娘子這麼漂亮,多擔待一些。”

“沒事。小脾氣而已,不會鬧多久的。”

“那就好。”

當夜陳劉睡得十分安心,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太媧則坐在床上,許久沒睡。

她看著陳劉的房間那邊,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當然,她更想知道陳劉此刻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