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而已。呤香,我們走。”
小丫鬟連忙答道:“是!小姐。”
“蘇染,可找到你了!”清俊少年飛掠竹林,立到白衣少女麵前,輕皺眉頭表達自己的不滿:“你怎麼能拋下自己青梅竹馬的雲鶴說走就走!”
“蘇染.....蘇染....”蕭若離輕念這個將與自己糾葛一輩子的名字,忽然冷聲一哼,跨馬而上!“蘇染,原來就是你,蕭若離記住你了。”
那年他十七歲,她十五歲,兩人初遇在桃花樹下。
如果說相遇是一場悲劇。
那麼前世就注定了這淒蒼的結局。
此情可待成追憶,
唯獨你——是我終結不變的宿命......
他們,在那幕天席地的花雨下,美得宛如一幅傾盡天下的水墨畫......
晨昏鍾在黃昏的棲霞中悠然作響。
滄桑。曠古。
刀削斧砍般的崖頭頂天立地,在霧嵐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麵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容雲鶴觀賞石碑上的銘文,驀然回首,發現那個白衣少女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而專注凝視著院落中那幾顆高大的菩提樹。
“這樹有我俊嗎?”
蘇染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容雲鶴身著淡藍色錦袍,淡雅,清俊,飄渺。華貴卻不失瀟灑,隨性而不失優雅。
笑道:“你這麼喜歡看樹,幹脆去後山的桃林看好了!反正眼下桃花盛開,總比這個冷清清的庭院要熱鬧!”
見蘇染不做聲,容雲鶴愈發氣急,怒衝衝便拉著她往後山而去。
春城飛花。
灼灼其華。
桃花承載著太多的緣分與不舍。
輕薄的花瓣紛飛了千年的深情。
寂寞得叫人承受不起。
“傳聞在燁國桃花節時,若折下桃花樹最頂端的桃枝送與心儀之人。則可相愛一生,百首到老。”
容雲鶴笑言:“染染想要嗎?我去給你摘。”
蘇染淡淡道:“雲鶴還是留著送給心愛之人吧。”
容雲鶴暗歎一聲:我最心愛的人就是你———蘇染。
白衣少女緩步走向一株桃樹。
沐春臨風的桃花流光溢彩,開的分外妖嬈。
風氣,四散起一地的落花。
紛紛揚揚的寂寞,漫如雨下。
白衣少女走到桃樹下,仰起頭——
桃花開滿鳳都的三月,
蘇染在此處再次遇見了仰臥在樹幹上閉目淺眠的少年。
她抬眉,他低眼。
便如兜兜轉轉的阡陌小路開滿了三世三生的桃花絢爛。
有些東西注定勢不可擋——
比如生。
比如死。
比如黯下去的夕陽。
比如亮起來的黎明,
比如生生死死的執念,
比如摧骨拉朽的愛情。
再比如......宿命的邂逅。
人說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來世的一次擦肩,
那麼前世的你我需要多深的眷戀才許今生一次姻緣。
風過,
吹得白衣少女滿身落花。
朵朵都是前世的企盼。
三千詩篇。
也就隻是反複吟唱著
千年前的滄海桑田。
蕭若離盤坐在粗大的枝幹上
俯瞰著樹下那落花滿身的白衣少女。
花樹下,霞光裏,向她輕輕的笑了一笑。
隨後折下一株桃花,右手一撐樹幹,輕盈躍下了桃樹。
容雲鶴驚駭得連退好幾步。冷不防從樹上跳下一個人,換了誰都會恐慌驚訝。
不過......
看看身邊白衣如雪纖塵不然的蘇染——微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像覆蓋在雪白的眼瞼上,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