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多時？
這是一句刻意而為，顯示自己本事的話，還是當真知道他要來？
“孫道長。”
抱著阿鯉，賈蓉微微躬身。
對於孫長峰，賈蓉半信半疑。這一禮是尊重，也是虛以委蛇。
“安平郡王請進。”
微微側身，孫長峰麵帶微笑：“今日見到王爺，戾氣少了幾分。”
賈蓉內心略有尷尬，之前第一次見到孫長峰，下意識的就要打死他。當時的確心裏有戾氣，孫長峰感受到他的殺機很正常。
孫長峰，不簡單。
進入道觀，道觀內院中有剛剛清理過的積雪，積雪下全是幹枯發黃的枯草。可以想象，沒有下雪之前，這裏已經被荒草覆蓋。
再看看門戶窗欞，油紙到處爛掉，隻有一間房，門窗上重新貼上了油紙。
“貧道好遊天下，尋找心中之道。”
孫長峰撫須而笑，引著賈蓉坐在院中桌前，給賈蓉倒茶：“是以，已經三年多沒有回來，道觀無人打理，略顯破舊。”
賈蓉臉色古怪，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曾看到過一個視頻，一位道長雲遊在外，回來的時候，道觀被人開發成了旅遊區，這位道長進入自己的道觀，還需要買票。
在這個時代還好些，沒有那種無良的資本家。
“神堂在何處，我想要上柱香。”
對於真正的仙神，賈蓉還是心生敬畏的。
而道家仙神，基本上都是逍遙神仙，值得他上柱香。
他能魂穿此世，自然不會傻傻的去說此世無神。
微微搖頭，孫長峰拒絕了賈蓉上香：“清風觀是子孫觀，不受外來香火。”
還有拒絕外來香火的道觀？
沒有香火，又如何生存？
看出賈蓉心中疑惑，孫長峰笑道：“道觀有幾畝薄田，可以自己躬耕種糧，可以自己種些菜。要是真缺銀子，貧道外出算上幾掛。”
還真是逍遙自在，賈蓉內心升起一股崇敬之情。這一種崇敬，是對於這種修道之心的崇敬。
三清隻需泥土身，佛祖卻要黃金鍍。亂世菩薩不問世，老道背劍救蒼生。盛世佛門臨香客，道門歸隱山林間。
現在孫長峰的生活環境，不正是印證了這些話？
這是真正的道修：“道長道德真修。”
“真修算得上，要說道德...”
孫長峰眼睛裏有些狹促：“萬物生靈私心重，縱使聖人有欲求。誰又是真正的無欲無求，真正的道德在心？要是真有道德，貧道也不會富者多收銀，貧者不收銀了。”
嘖嘖，這屬於什麼？
這還不叫有德？
“道長，請看小兒...”
賈蓉讓阿鯉站在自己腿上，麵對著孫長峰。
話未說完，孫長峰笑道：“王爺回去之後，四處找找，若有紙人燒掉就是，自然可化解。世子天生貴命，諸邪不侵，妖邪不可傷害，卻可以嚇一嚇。”
紙人？
嚇一嚇？
孫長峰還是有些本事的，一眼看出，阿鯉有了防禦玉牌，諸邪不侵。
“道長可知是何人所為？”
賈蓉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那些太虛幻境的精怪。
隻有她們有算計，世間布局。
無法害他、害他的妻子，就害他的兒子。
“嗬嗬，天機不可泄露。”
孫長峰神色遲疑，最終一歎：“貧道不可多說，卻可送王爺讖語：茫茫道途陰陽分，自古失陽最害人。”
賈蓉沉默，默默思索。
這不是詩詞，可以鑒賞好壞，甚至可以從字麵意思，就可以理解大致的含義。
讖語則不同，就像是謎語，字麵意思是無法理解的。
天機不可泄露？
那就是...太虛幻境那群精怪。
“道長，若是此次回去可解，日後再有人暗害，該如何化解？”
這一次可以化解，那麼下一次呢？
很明顯，王府有她們的人，要不然紙人如何到了王府？
吃裏扒外的東西，要是知道是誰，擰下他的腦袋！
心中殺機滿布，自然泄露而出。
“嘶...”
孫長峰倒抽一口冷氣：“王爺暫息雷霆之怒，王爺千古無二的悍將，身上殺戮之氣太甚，若是坐鎮王府，仙神鬼怪，隻要王爺不願，誰也無法進入。”
臉色微微一僵，腦海中莫名想到，該不會把自己的畫像，充作門神僻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