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騰。
賈蓉隻帶著四個親兵，不過個半時辰，就到了鐵檻寺。
如今鐵檻寺，除了榮國公府些許人，也就是守靈的幾個人在。
“拜見王爺。”
院子中除了一些仆從婆子，賈赦賈政都不在。
賈璉在這裏，賈寶玉、賈環、賈蘭在這裏。
女眷則是在原來的饅頭庵，院子裏冷冷清清的。賈璉在前，賈寶玉等人在後。賈寶玉看到賈蓉，本能就有些畏懼。
目光有些躲閃。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麵對賈蓉，現在發現他根本無法做到。
“起來吧。”
賈蓉繞開他們，進入靈堂，上了炷香。
走出靈堂，看到賈寶玉身邊男童，賈蓉笑道：“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叫什麼名字？”
蹲下身子，何茗縮在賈寶玉身後。
何茗有些畏懼生人，這一點與阿鯉不同。
阿鯉喜歡熱鬧，並不畏懼生人。
“這是我的長子何茗。”
入贅之人，子女姓氏隨妻，賈蓉並不感覺以外。
賈蓉起身，賈寶玉摸著何茗腦袋，本想說什麼，賈蓉微微搖頭：“孩子還小，不要為難他。”
“明年就是春闈考試，在這裏守靈，也要多多讀書。”
賈蘭還需要時間沉澱，會試需要到下一科，賈環可是要考舉人的。
“王爺放心，我們沒有放鬆，一直都是讀書的。”
賈環對賈蓉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從他生母差點死掉那次，賈蓉為他生母主持公道，懲罰了王夫人開始。
嗯，現在王夫人已經躺在這裏。
真是世事無常，讓人感慨萬千。
賈寶玉有些不自然，上次春闈，他就是沒有認真學，導致生員都沒考中。
這兩年都在認真讀書，信心還比較大：“王爺，母親葬禮之後，我想要去族學讀書。”
知道賈寶玉變化挺大，如此積極主動的賈寶玉，賈蓉還是第一次見。打量著賈寶玉，個頭長高不少，胡子刮了，但是臉上還有胡茬。
年歲雖不大，還是留下了歲月滄桑。
特別是那一雙手，留下了凍瘡痕跡，滿是老繭，指甲縫裏還有黑泥，顯然沒有來得及徹底打理自身，或者說，已經習慣如此。
長大了。
成熟穩重了。
“寶二叔若是想讀書，你還是聰明的，自身也極具才華。”
賈寶玉原本就是富貴之中成長，就是心不在仕途，也不願意讀書，未必就說他太笨：“我這裏還有三個國子監名額，總要在族人子弟中，用在有才學的人身上。進入國子監，春闈考試，直接就可以參加鄉試...”
這是一件好事，賈寶玉微微搖頭：“明年考童子試與院試，後年考鄉試，大後年就是會試，我想要踏踏實實，一步步走。”
每一場都考，也算是積累經驗。
賈蓉有些訝然，心裏很是欣慰。
人人渴望國子監，希望省卻時間，並且省去縣試、院試，直接考鄉試，如此有好處，也有壞處。
賈寶玉如此選擇，他應該已經考慮過：“寶二叔這麼想，我並不反對。有積極向上之心，還是好的，不像某些人，不思進取，混吃等死。”
賈璉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賈蓉這就差直接點名他賈璉，這裏的哥兒，都是讀書的，且都是很上進，唯獨他不讀書，不從軍。
如此說來，還真是不求上進，無非就是想著，未來承爵，享受榮華富貴。
他現在已經改變很多，否則也不會被放出宗祠。
“我們定當學習王爺。”
看到賈璉吃癟，賈環笑嘻嘻的：“不像某些人，隻是享受富貴，不能為家族做出什麼貢獻。”
賈璉：？？？
我這還成了反麵教材？
“不必學我。”
幾個人在涼亭中坐下，賈蓉神色肅然：“正所謂類我者生，學我者死。每個人自身條件不同，每一個人都是類我者，發揮自我優點，改變自身缺點。”
“我的機遇，你們沒有。我的勇武你們沒有，我的膽略你們沒有，所以族人很多學習我的，縱然有族內人脈，也未必成功。”
賈家從軍者不在少數，有幾個甚至跑去邊關，想要複製賈蓉崛起之路。
最終結果...
還是那裏的小兵。
“你們都是讀書種子，你們有自己的優勢，而我讀書這方麵，反而不如你們。”
賈蓉掃視每一個人，看到他們若有所思，繼續說道：“類我非是學我，咱們性格不同，處事方式不同，看待問題不同，所以，一味的學習，是不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