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村子嗎?”
賈蓉沒有坐馬車,而是騎著馬,懷中是阿鯉。
前麵是一個四五十戶的村落,此時有嫋嫋炊煙升起,從畢登輔他們打獵的地方,走了近一天時間,才來到這裏。
“不是這裏。”
畢登輔麵露尷尬:“還要在前麵,有些遠。”
沒有進村子,而是繞過村子,賈蓉有些好奇。賈蓉身邊的畢福源撓了撓頭,少年頭發才剛剛蓄發不久,頭發還未垂肩:“這是幾年前,那場爆炸後的原因。”
賈蓉有些明白了,當時畢登輔他們一家子,應該就在村子裏。
隻是那場爆炸,未必就隻有畢家那麼慘,應該波及了不少人。
“當時我在村子西麵玩耍,一聲巨響之後,村子東麵,半個村子都沒了。”
畢福源心有餘悸:“我叔爺帶著我父親入了城買東西,才逃過一劫,我們一大家子,就剩下了我們三個。”
果然是波及了村子,畢家如此一來,哪裏還能繼續在村子裏呆著?
所以搬了出去?
關鍵是,一大家子,隻剩下三個...有些慘,代價有些大。
“所以你們搬了出來?”
也隻能是這個結果,誰能讓一個搞彈藥,還要弄出爆炸的人在村子裏?
一個好好的村子,炸沒了一半,剩下半個村子,再給炸沒了?
太危險了,正常人,都不希望這種人住在村子裏。
“嗯,叔爺現在癡癡傻傻,還在改良彈藥,當時家裏人都死了,叔爺第一時間找的,卻是自己一些書...”
畢福源滿臉佩服:“那是叔爺一輩子的心血,叔爺說,這些東西要是能傳於世,中原就不會受到北方民族的欺負。”
賈蓉肅然起敬。
這種人,最值得人尊敬。
繼續往前走,在一個山穀裏,有十幾座茅草屋院子。茅草屋院子分散山穀四周,中間也有一間茅草屋院子。
每一個院子相隔數十丈,占據整個小山穀。
山穀裏有些寂靜,還能聞到淡淡的火藥味道。畢家已經沒有女眷,賈蓉讓畢登輔,找一個院子。
在山穀最深處,茅草屋雖不起眼,裏麵卻收拾的挺幹淨。
“可兒在這裏等我,我去見見畢懋康。”
秦可卿點頭:“夫君且去,我也好休息一下。”
離開院子,賈蓉來到了山穀最中間的茅草屋院子,院子裏有一個邋遢老者,正低頭鼓搗一個鐵球。
雙手漆黑,臉上也黑一片白一片,嘴唇都是黑的。
院子裏已經沒有別的顏色,都是黑色的。
這哪裏是一個癡呆老頭,看他專注神情,眼睛裏都是睿智。要是癡傻,可能是因為本身,就是一個癡迷搞火器的執著人吧。
賈蓉知道這老頭是很厲害的,不是隻傳名而無火器貢獻的。
畢懋康對於大明的火器進步,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的。
他的侄子畢登輔與畢懋康的另一個弟子張繼孟,僅僅是總結一下畢懋康的研究,還有一些事情,編著的《軍器圖說》就是了不得的成就。
可惜,建奴入關,明知火器的厲害,為了他們的統治,卻又極力打壓,甚至下令焚毀《軍器圖說》這種,可以改變時代的書籍...
直到兩百多年後,這本書才有被推出來,可惜...兩百年後,一切都晚了。
眼前這老者不簡單,是一個極有才學的人,工古文辭,善畫山水,還是正兒八經的進士。
這些不是他人生最閃亮的,大周燧發槍,就是眼前這老者幾十年前,就發明出來的。
這才是牛人!
說白了,科研人。
政治人物,將軍都能尊敬科研者,才是國之大幸!
賈蓉,是很尊敬這種人的。
“叔父...”
畢登輔小聲道:“安平郡王,奉陛下聖旨,前來請您出山...”
“啊?”
畢懋康茫然轉頭:“哪個王八上山了?”
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