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眼睛裏的淚開始肆意流淌,秦七汐合上日記本,一步一步朝著秦泗走去。
“你有什麼資格說想我?”
她憤怒地看著秦泗,眼睛裏的淚絲毫洗刷不掉心裏的仇恨。
“你又什麼資格說掛念媽媽?”
她一邊哭,一邊說,過往的點點滴滴悉數浮現在腦海,無數個守在路口翹首以盼的日夜,無數個努力虛構的幻想,就像肥料,將她那仇恨的種子一點一點澆灌成了參天大樹。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擔心爺爺奶奶?”
這一刻,秦七汐站在秦泗麵前,恨不得將這個人渣給剝皮抽筋。
“對不起,對不起……”
秦泗痛苦地看著秦七汐,不停地搖頭,嘴上卻隻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畜生……”
“現在你站在我麵前道歉還有什麼用!”
秦七汐徹底哭出了聲,她將身體蜷縮起來,緩緩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聲音委屈而又不甘,“整整20年啊,你回來看一眼多好,哪怕一眼,都不行嗎……”
“如果你回來了,也許爺爺奶奶就不會久思成病,也許媽媽也不會積勞成疾,也許我們一家人還能和和美美,不再像現在一樣……支離破碎!”
“你不肯回來,卻隻知道守著這樣一個破本子寫寫寫,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她憤怒地大吼著,將手裏的日記本猛地丟向遠處,那日記本在空中散開,幾頁原本就已經藕斷絲連的紙徹底脫落,飄零在屋子裏的各處,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知會落到哪裏。
“啪嗒!”
就在這時,日記本裏掉出來一張卡片形狀的東西,四四方方,巴掌大小,不同於其他破舊不堪的紙張,這卡片跟新的一樣,還能反射陽光。
“呼……”
秦七汐長舒了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站了起來。
她來到日記本落下的地方,將那張卡片撿了起來。
那是一張照片,一張嶄新,但拍攝年代似乎很久遠的照片。
相紙反射著陽光,還能在天花板上印下一個光圈,可以想象它被保存得有多完好。
借助陽光,秦七汐將照片的內容看得清清楚楚:照片上有三個人,場景似乎是在一輛汽車裏,車裏的空間很大,駕駛台上擺著鮮花裝飾,有一個開著的大天窗,天窗下有一個印有漂亮花瓣圖案的小座位。
忽然,她瞪大了雙目。
“嗡……”
這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隆隆的聲響有如滾滾天雷,在她腦海裏回蕩不絕。
她看見了什麼!?
英俊帥氣的男人握著方向盤,擺了一個“yeah”的pose。
留著長發、溫文爾雅的美麗女人,正一臉擔憂地扶著天窗下的小女孩。
而小女孩坐在天窗下的小座位上上,努力想要把腦袋伸到天窗外。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她捂著嘴巴,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照片裏的場景,她是如此的親切,又如此的熟悉,竟和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夢境一模一樣!
原來媽媽沒有騙她。
原來真的有四個輪子的大車。
原來真的有天窗底下的專屬座位。
也真的有一個能幫她們打跑所有壞蛋的威武男人。
那不是夢,也不是想象,它真真切切的存在,是媽媽記憶力最美好的畫麵。
多麼溫馨的一家三口啊!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男人帥氣,女人漂亮,孩子可愛,
不為生活發愁,也不為瑣事煩憂。
幸福,美滿,無憂無慮。
可為什麼……
偏偏為什麼,
就走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