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記心裏慌得不行,鄒老板站在一旁佝僂著腰,也不敢搭話,就連周圍的賓客也紛紛低下頭,默不作聲。
“委員同誌啊,這叫花子是來這吃免費午餐的,您有所不知,咱們平廣縣是個人人都團結互愛的好地方,像這種免費提供食物給流浪漢的餐館,這縣城裏有好幾十處呢!”
陳書記極力向李誠解釋,生怕因為一個叫花子影響了領導心情,最後把本應該留在平廣縣的大項目都收走了。
如果是那樣,全縣人民都會怪罪於他,失去了地方民心,下一任還想坐在這位置上,那可就難了。
“是啊領導,我們這‘天下第一麵’,也提供給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或者遇到困難的人免費品嚐,大家都是華夏人,能夠幫一把就幫一把!”鄒老板也順著陳書記的意思說道。
“人間溫暖是吧?”
李誠嗬嗬一笑,“現實的殘酷,豈是一點人間溫暖就能化解的?人要是不懂得自食其力,別人幫助再多,到頭來也依舊是個廢物!”
李誠說完,還遠遠地瞟了秦泗一眼,目光裏的輕視十分明顯。
陳書記幾人一臉尷尬,隻能附和說“是是是”,而李誠沒再理他們,徑直邁步走進大堂。
當官的走後,還剩鄒老板杵在原地,“呼”地一聲鬆了口氣,然後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狠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知道要是讓京州領導不高興了,就一定會得罪陳書記這些人,而一旦得罪了地方官,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喂,老板!”
就在這時,一聲呼喊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循聲回頭,看見牆角處坐在木凳上的秦泗正滿臉憤怒地瞪著他,“我的麵呢?快半小時了!”
鄒老板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還麵呢?我真是……唉!”
他真的是恨死這個叫花子了,剛才差點把他害慘,現在還好意思催麵?
要不是今天客人這麼多,又有領導在,他非得把這家夥臭罵一頓然後用掃帚趕走不可!
“你給我等著!”
老板回應了一聲,隨即扭頭走進大堂。
秦泗眉頭一皺,“給我等著”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就像上學那會打架打輸了說狠話一樣。
所以這“天下第一麵”是上還是不上?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際,隔壁桌幾人高聲議論道:“現在的叫花子可真牛氣,老板免費給他提供午餐,他還嫌人家上菜慢,你們說這是個什麼道理?”
“你說是什麼道理?挽留最後的自尊心唄!”
“對對對,我雖然窮,我雖然不努力,但我就是牛逼,我雖然吃了你施舍的午餐,但是你必須得尊重我,必須把我當上帝一樣對待!”
“哈哈哈哈,說白了,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越是沒有成就的人,越是不覺得自己卑賤!”
“哼,要是惹得京州領導瞧不起咱們平廣縣,哥幾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幾人談話間,時不時地瞥秦泗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秦泗懶得跟他們解釋,他現在是獨自隱藏在平廣縣進行秘密研究,就一定要減少和別人的交集,以免暴露身份。
因為一旦被發現,卻不說會不會有外國勢力對他進行幹擾,就是國科院也會不由分說地把他接回去,那樣要想再見到蘇瑄,就不知是何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