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的時候,蘇瑄扶著她學走路,隻接了個電話,一不留神,秦七汐便從母親身邊走開了,走了老遠,等到秦泗和蘇瑄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會走路了。
他還記得那時的欣喜,和蘇瑄在一旁激動地又哭又笑。
兩歲的時候,七汐第一次背上書包,踏上了保育院的大廳,秦泗和蘇瑄小心翼翼地離開她。像其他被送往保育院的孩子一樣,七汐的哭聲從身後傳來。
但每日準點,秦泗夫婦的身影便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接她去公園玩。
他記得蕩漾在微風中的秋千,將父女二人的歡笑高高拋起。
秦泗還記得,那是一個傍晚,他從單位裏下完班,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家門。
當時的他,已經連續做了很多天試驗沒有合眼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臨近極限。
“爸爸,回來喏!”
剛一打開門,一道嬌小的身影便朝著他撲了過來,徑直撲進了秦泗的懷裏。
“小七,你爸他好不容易回來休息,快從爸爸的身上下來,別累到爸爸。”
蘇瑄一邊將菜端上桌,一邊對這邊的父女倆說道。
“沒事,我還沒有累到抱不動小七的地步。”秦泗笑了笑,用手揉了揉懷裏秦七汐的頭發,語氣滿是寵溺的說道,“小七,這幾天有沒有想爸爸啊?”
“想!超級想!”秦七汐用力點頭,隨即將小手伸進口袋裏,摸出一個圓乎乎的東西。
“爸爸,這是我今天從保育院給你帶回來包子!”
秦七汐邀功一般,將手中包子遞給秦泗。
蘇瑄瞧見了這一幕,走過來說道:“這是小七中午的午飯,她從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揣在兜裏,說什麼都要留給你吃,現在應該已經冷了,要不我給你熱熱?”
說著,蘇瑄就要拿過秦泗手中的包子,卻被秦泗給阻止了。
“這是女兒心心念念給我留的,就算是冷的,我也可以全部吃完。”
……
想著這些,秦泗的眼角不知不覺濕潤了,他和女兒的回憶如同洪水般湧來,不可遏製。
他的淚水也如回憶般湧出。
他沉浸在女兒遇難的悲傷中,看著女兒恬靜的臉,看著她瘦弱的胸口在心電圖冷漠的電子音中緩緩起伏。
秦泗胸中千頭萬緒,最終凝結於嘴邊卻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小七,爸爸……愛你……”
秦泗輕輕念著,默默將頭轉向一旁。
這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入了秦泗的耳畔。
他回頭看去,門縫中露出警衛許峰的臉,繼而走到秦泗身邊,湊近耳邊,輕輕說道:
“孤雁教授,總指揮召開一場緊急會議,需要您親自到場,您看……“
“好的,我知道了。”
秦泗目光複雜的看向病床上的秦七汐,心中輕歎一聲。
他本想陪在這等著秦七汐醒來,但現在卻又不得不離開。
等到秦泗離開後,床上的秦七汐忽然睜開雙眼,目光同樣有些複雜的看著病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