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將懸賞大廳一樓以上的樓層全部成碎片,唯一幸免於難的隻有裝了防爆係統的大廳了。可就算是這樣,造成動蕩和騷亂也是必然的。而在人們忙著奔走尖叫的時候,混亂大廳走出一個戴著遮住大半邊臉的防風鏡的高挑男子。
如果白淺還有意識的話,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貨不是被留在戰艦上看家的T9還能是誰?
T9將手指放到唇角,臉上露出一抹清風般愜意的笑,對著手指上的戒指說道:“目標完成,我即刻返回戰艦。”
上淨軒坐在補給艦裏,看著監控屏幕裏混亂的懸賞大樓,淡淡地應了一聲。
沒錯,這場爆炸是他一手策劃的。
雖然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實力也非常強大,可也因為這樣,他才需要防備她。他無法確定她是不是諾曼尼斯號的一個棋子或者間諜,所以在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之前,他必須將他們全部扼殺。
哪怕……犧牲他的愛機,湯圓。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監視她七天,如果在這七天裏她沒有得到任何援助,他就相信她是剛剛出土的原始人。可她若在期間自然死亡,他也隻能默然接受,而且他相信這樣的程度都不能接受,她遲早也會死掉,還不如趁早去超生。
根據植入白淺體內的知識芯片的係列號,他很快就確定了她的方位。當時爆炸太猛,她應該是被炸出懸浮島範圍了。等掃描器完成工作,果然不出他所料,光屏顯示她正在一處石縫裏昏迷著。
應該是她昏迷之前本能地將自己藏起來了的吧?她還在身邊撒了一種黑色的粉末,使得沙蟲無法靠近她……
上淨軒微微勾起唇,腦海裏刮過兩個詞:冷靜與睿智。
鏡頭放大,畫麵上的女子已經全身焦黑,隻有嘴唇依然保持著瑩潤的粉紅色,這就彰顯著她的身體機能還不錯,至少不會那麼快就掛掉。可是不知為何,看到她這副狼狽淒慘的樣子,他心裏居然有些沉悶。
心不在焉地摸著那隻曾經被她弄斷的中指,他想了一會,最後把這種沉悶的原因歸結於一種詭異的英雄相惜的心理。(=,=)
第一天,白淺昏迷不醒,不過丹田裏的真氣已經開始自動運轉,將她受傷的經脈慢慢地修補回去。
白淺做了個夢,夢裏一如既往地金戈鐵馬,鼓聲如雷,那是記憶裏最深刻的畫麵,她與飛鳥並肩站在兵臨城下的城門上,一夜無話。後來飛鳥對她說,暗月是座禁錮她的牢,她應該放手了。白淺聞言隻是大笑三聲,豪邁而決然。
第二天,她終於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夢境,悠悠轉醒。可是她的意識仍然模糊,她隱約地感覺到四麵八方不懷好意的盯梢,本能地將自己又往石縫裏縮了幾分,並且把手放到腰間——這個地方藏著一把纏身的軟劍,她模模糊糊地想,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靠過來,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剁掉。
第三天,石縫外麵又多了幾條沙蟲,它們煩躁又興奮地在石縫外麵刨著沙子,在石縫四周挖出了一個圈子,頗有圈住獵物警告其他沙蟲不要接近的意思。可讓它們失望的是那個獵物遲遲不死,它們也不敢越過那些讓它們暈乎乎的黑色粉末。
第四天,又來了幾條沙蟲,它們嘰嘰呱呱地討論了一番之後,決定準備攻擊石縫裏的那個烤焦的聞起來很香的人類。它們做了一個戰鬥計劃,第一步是用沙土和唾沫將石縫入口那些討厭的粉末掩蓋掉。
於是當白淺可以眯開一條眼縫的時候,就看到了七八條半米長的沙蟲正努力地往她的驅獸粉上吐口水,並且用它們的尾巴一扭一扭地將沙塵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