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老先生也未免太……喪心病狂了吧。”
柳夫人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口。
剛一說完,她就捂住自己的嘴巴,惶恐地看著一臉陰沉的柳青,唯恐自己再次被打。
可是出乎意料的,柳青並沒有反駁柳夫人的話,隻是眼睛深邃地看著前方。
“老公啊。”
柳夫人隻覺得周邊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你說的對,要不然怎麼說我那繼母手段高超,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能讓別人對她念念不忘。”
濃鬱的夜色中,傳來了一聲陰冷的嘲笑聲。
“老公。”
柳夫人即使再遲鈍,也注意到了柳青的不對勁,她更加害怕了,不由得輕輕地拉了一下柳青的衣袖。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
柳青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平複呼吸。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柳青已經恢複如常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柳夫人的錯覺。
“走吧,我們回家。”
柳青牽起了柳夫人的手,還在小聲叮囑著:“這些話你以後千萬不可以對外說,要不然我都保不住你。”
“我知道了。”
柳夫人喃喃地回道。
“還有,回家之後就給我好好管教耀祖,不能再這麼放縱他了,耀祖小時候多好的一個孩子,你看看,被你寵成什麼樣子了。”
柳青無奈地說道,聲音裏還帶著不易察覺的無力。
“這怎麼能怪我?耀祖那個孩子平時也得魏老先生的眼,都不許我多說。”
柳夫人又委屈了。
“……”
柳青再度陷入了沉默,隻是握緊了柳夫人的手。
兩個人,就這樣,手拉著手,走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另一邊,歐式風格的房子。
身形清俊挺拔的男人靜靜地坐在質地柔軟的沙發內,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陰霾,給人的感覺就仿佛置身於狂風暴雨中,不得靠近。
“朔哥。”
一道婀娜的人影走近,蓮步輕移,來到了魏朔旁邊。
“怎麼啦?為什麼這麼生氣”
蕭初月坐到魏朔的腿上,白皙如玉的手挽住魏朔的脖子,輕聲詢問道。
“沒什麼。”
魏朔眼神瞥向在書案上安靜躺著的手機,又輕飄飄地離開了。
“你還想瞞著我,夫妻這麼多年了,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一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壞老頭子又作妖了。”
蕭初月看著避而不談的魏朔,清如淺溪的眼眸裏劃過密密麻麻的心疼之色。
“初月,你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魏朔俊美英氣的臉龐上滿是苦澀,他雖然在笑,蕭初月卻感覺到了無盡的悲傷。
這個在外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此刻不過是個受傷的孩子。
他已經被愧疚和悔恨折磨了很多年,卻還是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來自血緣上的父親帶來的傷害。
“朔哥。”
蕭初月攬著魏朔的脖子,將自己的額頭抵住魏朔的額頭,一雙剪水明眸溫柔地注視著魏朔。
“你早就和他斷絕關係了。你的親人,是我,是小遇兒,還有小二。再過不久,還會有小二的媳婦,我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所以,不要為他悲傷難過,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