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看她！她這是什麼樣的態度我要投訴她！讓醫院把她給我辭掉！”
柳若咬牙切齒地看著徑直離開的護士，表情猙獰。
“好啦，若若，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可不好。”
魏嘯溫聲說道，蒼老的麵容上是顯而易見的疲倦。
“爺爺，爺爺，斯哥哥答應娶我了嗎？這次我都為了他沒了雙腿，他可不能拋棄我啊。”
柳若滿臉期待地看向魏嘯，一雙濕漉漉的眼眸裏麵透露出了不同尋常的亮色。
“若若。”
魏嘯欲言又止。
“爺爺”
柳若歪了歪頭，表情裏帶著幾分天真。
“魏斯沒有答應，魏家人，現在已經不聽我的了。”
魏嘯有氣無力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答應這次我會出事，完全都是因為他們的緣故，他們就應該負責！爺爺，魏沁那個女人的骨灰不是還在你的手上嗎？你把骨灰給我！我去和他們說！我一定會讓他們改變主意的！”
柳若神色恍惚地說道。
她現在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裏的人，完全沉浸在獨自的世界中，聽不進別人的任何話語。
以前便是如此，現在症狀更加嚴重了。
“若若，那是你沁阿姨，是我的親生女兒，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女人，你別那樣稱呼她。”
魏嘯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昨天晚上他剛剛做了噩夢，正是內疚和慚愧湧上心頭的時候。
但是，如果那個青年說的話屬實的話，那麼，他手裏的骨灰，到底是誰的還有待考究。
“沁阿姨爺爺，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當初為了救我媽咪放棄她的時候，可沒有將她看做是你的女兒啊。這麼多年來，你一次又一次地用她的骨灰，要挾魏家人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她是你女兒啊。”
柳若越說，魏嘯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地慘白。
“若若，不要再說了。”
魏嘯低下頭，幹枯的手上暴起了猙獰的青筋。
“爺爺，我說的有哪裏不對嗎？這不都是事實嗎？我們才是一家人啊，何況，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做過，做一次和做多次又有什麼不同呢？”
柳若拉著魏嘯的衣袖，勾起了唇角，露出了異常燦爛的笑容，甜美中帶著詭異。
“你說，是吧？爺爺。”
柳若的聲音虛無縹緲，恍若鬼魅。
換做是以前，柳若絕對不會提出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因為她知道，就算她不提出來，魏嘯也會自己去做的。
但是，最近柳若卻發現，魏嘯不知為什麼，開始有些動搖了。
身體的殘疾和魏嘯的動搖，讓柳若慌了，沒有精力維持自己在魏嘯心中心地善良的小仙女形象了。
“……”
魏嘯無言以對。
他看著柳若熟悉的麵容。
明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為什麼此刻卻覺得如此的陌生？給人一種麵目全非的感覺。
“我這麼多年所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魏嘯開始懷疑自己這半生所做的決定。
“不不，我是絕對不可能做錯了的。我沒有錯，沒有錯，魏沁的死不是我的錯，幫助柳家也不是我的錯，是他們在撒謊！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