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啊，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能不能不走，我就在外麵等你出來。”
冰冷的房間裏麵，隔著一道鐵鏽門，柳夫人看著裏麵麵容蒼老的柳青，眼框都哭紅了。
“別鬧了。”
柳青幽幽地長歎一聲，然後勉力地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淒涼的笑容：“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能夠保住你和耀祖，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做了很多壞事，雖然說是迫不得已，但也是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你和耀祖留在京城，可能還會有其他危險。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柳青看著神色憔悴的妻子，即使內心再沉痛，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慰著。
“老公啊，我不想走，我在京城，還能隔三差五都來看你，我要是離開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見到你。”
柳夫人抹著眼淚，聲嘶力竭地說道。
“……”
柳青沉默。
柳夫人說的這些，他何嚐沒有想到過。隻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耀祖。”
柳青睜著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眸，望向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兒子，聲音疲軟地叫道。
“父親。”
柳耀祖緩緩走上前來，到達了鐵鏽門前，看著裏麵兩鬢斑白的父親，也是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上麵滿是褶皺，看起來狼狽不堪，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柳耀祖本來是囂張跋扈的性子，但好不容易傷好之後，卻發現自己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徹底的沒落了。這個一直以來都被嬌慣得喜歡胡作非為的青年，也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耀祖，我對不起你啊。”
柳青看著麵容憔悴，神情卻比往常多了一份沉穩的兒子，眼底裏，愧疚就想是海浪一般，不停地翻滾著。
“這麼多年來，我明知道魏嘯那個老不死為了以後能將柳家的一切都名正言順地留給柳若那個賤人，故意將你養廢，將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思進取，隻會胡作非為，卻礙於魏嘯的壓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即使知道自己麵臨終生監禁的時候，柳青都沒有哭，但此時此刻，他卻在看著自己兒子的時候，變得泣不成聲。
他的兒子小時候多麼的天真可愛，雖然算不上什麼過目不忘的驚世天才，卻也活潑聰穎，知禮守禮，卻在魏嘯那個死老頭的刻意縱容下，變成了今天這個眾人口中不思進取，毫無建樹，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
“父親，這不是你的錯，這麼多年來，是我紈絝不堪，讓你失望了。”
柳耀祖微微低著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冰冷的鐵柱子，聲音顫抖地說道。
“耀祖，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失望過，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柳青將伸出一隻手，去撫摸了一下柳耀祖的頭發，語氣裏帶著一絲莫名的欣慰：“耀祖啊，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但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解決的。”
“是，父親。”
柳耀祖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