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蘇案躺在地上,臉上又青又腫,都快要看不清原本的五官了。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隻能用傳說中的“豬頭三”來說明情況了。
明明累到隻能夠大口大口地喘氣了,可是,蘇案看著淚語闌珊的白卿,還是艱難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撫摸白卿的臉龐。
蘇案的手快要摸到白卿的臉龐時,卻停住了,就這樣停留在了空中。
原因無他,蘇案忽然間想起自己的手現在滿是血汙不說,還沾滿了灰塵,實在不適合去觸碰白卿那張白白嫩嫩的臉蛋。
“案哥!”
白卿明顯是猜到了蘇案的心思,心髒頓時又酸又澀,像是被泡在了醞釀已久的檸檬汁中,說不出的感受。
他主動將腦袋微微往下移了一些,讓蘇案的手可以摸到自己的臉龐,手也握住了蘇案的手。
“我沒事。”
蘇案似乎是想要安慰白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隻是在這個過程中,又不小心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發出了一聲痛呼。
“對不起。”
白卿眼眸裏的濕意更加濃重了幾分,眉宇間盡是自責。
如果不是他,蘇案根本不用去經曆這些。他會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般,娶妻生子,過上美好而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裏飽受苦難。
可是……
白卿腦海中幻想了一下這樣的畫麵,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接受。
他的心裏又是自責,又是痛恨自己的自私,忍不住的咬唇,幾乎要將那本蒼白似雪的唇咬出血色來。
“我沒事。”
蘇案再一次的說道,神色很是鄭重,雖然他的臉已經腫得不像話,根本看不出什麼了。
“小白。”
“嗯?”
“你從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訓練,一定很累吧?是不是也這麼痛過呀?”
蘇案依然躺在地上平複著呼吸,沒有起來。
他一邊看著湛藍如海的天空,一邊輕聲地詢問道,語氣很是隨意,就好像是不經意間的想起,便隨口問出聲一樣。
“一定很痛吧?”
蘇案望向白卿,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隻是第一天訓練,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連站起來都無比困難。
那白卿呢?接受訓練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吧,是如何經受得住這些痛苦又殘忍的訓練的?
蘇案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樣一幅畫麵,一個瘦弱的孩子咬著牙和比自己身軀龐大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對抗,覺得痛苦也沒有辦法和人訴說,隻能一個人默默的忍著……
“案哥,我還好,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也還是會疼的吧?”
“……”
白卿本來心裏就難受得緊,現在見蘇案還流露出這樣心疼的神色,心髒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從小就在血荊棘長大,舅舅又是白無暇,這麼多年來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白卿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需要憐惜,也不需要心疼,因為那是給弱者的東西,強者是不需要的。
隻是,看著蘇案那帶著心疼的目光,白卿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