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對這次探望都抱有極大的興趣,但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去。
他們隻好選出幾個代表,湊了點錢,買點果籃和鮮花帶過去。
學生代表們拿著從老師那裏得來的病房號碼,帶著滿心的好奇和憐憫坐電梯上樓。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病房裏傳來吵鬧的聲音。
中年女人用嘶啞的聲音吼叫:
“少假惺惺的!這事是歸你的吧?你為什麼沒有早點提醒語禾,你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她?她可是你妹妹啊!”
“現在語禾變成這樣,你要負全責!”
“你是不是看不得你妹妹好?故意讓她被人抓走的?你的心怎麼那麼狠!”
接著,房間裏又響起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啊!!!你反了天了!”中年女人驚恐的尖叫讓玻璃窗都顫了顫,“我苦命的語禾啊,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墨芩並不在意,隻隨口回道:
應連坐在車裏,等在停車場,本來他也打算上去看看的。
病房的地上散布著還沒清掃完畢的破碎花瓶,水濺得到處都是,純潔的百合花沾了水,靜靜地躺在水窪裏。
出了醫院,來探視的學生心裏哪裏還有什麼激動。
“被罵了,我還留在上麵幹什麼。”
不隻是被罵,楊婉霞還準備打她呢,花瓶那麼大一個,別說是被砸到,就是飛濺的碎片也能劃傷人。
等到人走出去好遠,幾個來探病的人才敲了敲病房門。
“不都讓你先回去……”
魏語禾住的單人病房,以及一係列手術費用都是楊婉燕支付的。
魏語禾是她的表妹,兩人有親緣關係,他們覺得墨芩應當回避。
有人磕磕巴巴地衝墨芩打招呼,“你……你好!”
楊婉霞坐在病床邊上的凳子上,兩個眼睛腫得像核桃,現在還在嗚嗚地哭著。
她似乎真的不在意。
應連很快想通其中的關鍵,墨芩之前為這個案子付出了多少精力,他是最有體會的。
仿佛楊婉燕是凶手的幫凶,在接受靈魂的拷問。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好可怕,感覺晚上會做噩夢……”
視線還沒夠上門上的玻璃窗,病房的門嘩地一下就被從裏麵打開了。
楊婉燕的情緒要冷靜不少,她掃完了玻璃碎片和花,又拿了拖把簡單地拖了一下,才有空來招呼他們。
墨芩沒想到一看門就看見這麼多個腦袋,她掃了一眼,很快就猜到他們的身份。
楊婉霞將魏語禾的遭遇都歸因到墨芩身上,指責她的時候,墨芩完全沒有反應,倒是坐在沙發上的楊婉燕低下了頭顱,被壓彎了腰。
“你們是?”
短短十幾分鍾的探視,他們隨便挑了幾句安慰的話算作沒白來。
魏語禾臉色蒼白如紙,陰翳滿布,她荒蕪的眼神比停屍間還冷,病床的下半截空蕩蕩的,那裏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一同來的人有六個,打算偷窺被發現,他們都有些尷尬,可這樣的尷尬在看到墨芩長相的時候,又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為什麼不讓他上去,是因為不認同他的身份嗎?
現在人還沒抓到不說,倒是因為魏語禾的原因,墨芩被排除在外了。
魏語禾過分張揚,故作清純之下是掩藏不住的豔俗,而眼前的這位則像空穀幽蘭,山間清泉,美得有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