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手盾(1 / 2)

東萊閣一層大廳,金碧輝煌,人影重重。

餘鬥看了一圈,展櫃裏的戰技,大半是凡品,小半是玉品。多數明碼標價,許多顧客轉悠一圈,找到心儀的戰技卷軸,便自行取下。

至櫃台付款結算,即可離去。

顧客雖多,卻井然有序。莫說是強搶鬧事,竟連高聲喧嘩者,都不見一人。

其中結伴而來者,或有商議之時,皆窸聲而語,使東萊閣內,始終保持著一份安靜。

——

餘鬥進入東萊閣,還真不是無的放矢,逛不多時,便取了一份戰技卷軸在手。自去櫃台結算一番,就在門外等候。

過不多時,顧清風也走了出來。

他兩手空空,似乎一無所獲。

“好東西都在樓上,一樓這些戰技,沒意思……”顧清風惋惜輕歎,“若有時間,定要參加東萊閣的拍賣大會,說不定能買到些稀奇玩意兒。”

餘鬥笑道:“顧大哥眼力非凡,以後有的是機會。”

顧清風“嗯”的點頭,好奇問聲:“你方才,似乎買了戰技?”

“那個呀……”餘鬥不大好意思,左手一翻,取出個做工粗糙的戰技卷軸,“凡品低級戰技,手盾。”

通用戰意的防禦類戰技,通過手臂部位的脈口凝聚戰意,形成能量護盾。

“扮豬吃老虎?”顧清風一眼看破餘鬥的心思,星眸放光,“嘖嘖嘖,子謙,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餘鬥靦腆齜牙,連忙把“手盾”戰技卷軸收好,帶顧清風轉而向南:“覺醒戰意土河,天賦戰技手盾,想想都可憐!”

“你的對手更可憐!”顧清風瞧出小老弟表情憋壞,一時忍俊不禁,“快帶我去見那位前輩!”

餘鬥點了點頭,和老李分開一天,不免心裏記掛。

也不知那個邋遢老頭,這一路有何遭遇……

他加快腳步,沿著東平郡城內的大道,直走到南門。門下有清瀾宗弟子嚴加盤查,難免又出示一番顧家令牌。

——

東平郡城南門外,並非杳無人聲的荒野,百米開外便是流向花穀的花江,在花江之畔,正有一處市集。

攤販坐地經營,售賣些鮮果時蔬,或是江中水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顧清風正有些茫然,餘鬥舉目張望,隔著老遠,瞅見一艘停靠江邊的烏篷船上,有個身材枯瘦的邋遢老頭,就坐於船頭甩竿垂釣……

“個老東西……”餘鬥以手扶額,又氣又笑,“真是走到哪,釣到哪!”

顧清風眯眼觀察,煞有介事的道:“這位前輩孑然世外,不拘外物,不知怎麼稱呼?”

“稱呼個屁!”餘鬥掃眼周遭,見市集之內,以及南門外的幾條大道上,都有清瀾宗弟子的身影。

他一眼看穿老李的布置,拽著顧清風來到江邊,衝江邊的幾個船家問:“到鶴山碼頭,多少錢?”

一個年輕船夫當先應道:“二位少俠,三百銀寶,包快包穩!”

聽得岸邊來活,又有個中年船夫冒出頭來:“嘿嘿,兩位大俠,我這兒二百八十銀寶,附送花江紅鯽小火鍋!”

剛才的年輕船夫臉上一紅,咬牙道:“少俠少俠,看我這兒!我也送紅鯽火鍋,還送一斤花雕酒!”

中年船夫輕哼一聲:“你那村釀的花雕,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為這一單活計,兩人起了爭執。你一言,我一語,價碼不斷下壓,那乘舟的條件,卻是越說越好。

如此情景,引得不少攤販低頭暗笑——此去鶴山雖有近百裏水路,走花江支流卻是順水行舟,不消半日便可抵達。

若是鶴山宗人來此乘船,頂多付出五十銀寶。

那船家眼力賊刁,欺負年輕人初入江湖,愣是把價格叫高了六倍之多!

恰在船家爭執不下,都想吃這口肥肉時,那垂釣的邋遢老頭兒忽然起杆,江麵浪花撲騰,嘩嘩不止。

有眼尖的菜農,不禁出聲喝彩:“嘿喲,至少四斤的大烏草!”

邋遢老頭兒嘶啞嘿笑:“這日頭,曬得我老眼昏花,不釣了!”

菜農繼續搭話:“前才夏至,這日頭自然毒得很。有這一條四斤大烏草收杆,老哥你就算不走船,也得一日清閑呐!”

邋遢老頭兒哈哈大笑,斜眼往岸邊一瞟,吆喝道:“兩位小哥,要去鶴山碼頭?”

餘鬥憋著笑,故意打趣:“這邊兩位船老板,都送紅鯽火鍋,並至少二斤花雕酒。你的船又舊又破,我憑什麼坐你的船?”

“嘿……”邋遢老頭兒收起魚竿,從水中抽起魚簍,“小老兒烤得一手好魚,不知二位小哥是否賞光?船費嘛,隻需一百銀寶,合一人五十。”

旁觀的路人不禁暗讚,不僅佩服邋遢老頭的釣技,走江行船,這份童叟無欺,亦是頗為難得。

餘鬥瞟見之前的兩個船家蔫不作聲,這才引了顧清風登上小船。

邋遢老頭笑容和善,自去解開鎖鏈,手持一根長篙,在那江畔石塊上接連點弄,小船便離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