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轍、喬斌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的殺意——那個年輕學生,十有八九,就是餘鬥!
否則他跑什麼?
“追!”喬轍咬牙輕喝,兩位戰靈強者當即施展身法戰技,在林下大道躥出兩道虛影,疾追而去。
本以為餘鬥滑溜難尋,不料才追出沒多遠,就看見幽暗的巨木林下,坐著個身穿灰白衣飾的年輕人。
他戴著半截馬臉麵具,唇邊掛著點笑意——峽穀戰區的麵具傳統,裏飛沙的幾人向來不待見,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隻不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喬斌找了一個時辰,早沒了耐心,冷喝一聲便要動手,“餘鬥,拿命來!”
坐於樹下的少年郎,正是餘鬥。
他不慌不忙,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悠悠笑歎:“在下正是餘鬥,二位可是喬家前輩?”
喬斌留著個心眼,腳下一步刹住,就停在餘鬥跟前——這小子有飛行戰技,絕不可能輕易就擒。
這般坐定樹下,或許有詐?
“是又如何?”喬斌調整方位,與喬轍分立東西,將餘鬥夾在當中,“你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說?”
“哈哈……”餘鬥兩手一攤,臉上很是無奈,“二位前輩,難道是喬二公子的叔伯?我得罪了喬戈學長,但也罪不至死吧?”
喬斌鋪開戰靈級別的威壓,將眼前之人“鎖住”,冷哼道:“東南螻蟻,也敢冒犯我喬家,你是死有餘辜!”
“哦——”餘鬥故作恍然,“看樣子,你們是大公子喬址的人。”
“……”
喬斌麵色一僵,目透怒火:“懶得跟你廢話,老子先打斷你兩條腿!”
正要動手,更為老成的喬轍卻是把手一抬,凝目打量眼前的少年,麵上皆是狐疑之色:“你明知我們在抓你,為何不跑?”
餘鬥承受著戰靈威壓,狀態不大輕鬆。
語調有些發緊:“我與喬學長的爭鬥,皆在學院的規則之內。我滅了他的幫會,他打得我武境倒退,彼此算是扯平——素問幽林喬家樂善好施,當代家主更是俠名遠播,怎會與小子計較?”
“莫不是……”餘鬥眼裏閃過三分狡黠,“南宮家的指令?”
喬轍見說,眼神愈加複雜。
自己還沒開始審問,這小子反倒猜疑出了大概?
果真如情報所言——此子智謀非凡,絕不可小覷!
“我喬家素來低調,你在九淵峽穀,也聽不到半點風聲。”喬轍老謀深算,冷臉相對,“少說那些好聽的——你若乖乖配合,老夫還能留你全屍!”
餘鬥垂首一歎,又連連搖頭:“不當人呐,南宮家真是不把二位當人。”
“你什麼意思?”喬轍聽著他話裏有話,下意識警惕起來,然而環顧四周,並未在感知範圍內,發現任何埋伏。
“前輩讓小子配合,無非想查清楚,小子背後的勢力。”餘鬥索性把話挑明,甚至,有些挑釁——
“南宮家在東南大陸做下那麼多‘好事’,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對頭是誰?”
“嗬嗬……”餘鬥說著,不禁冷笑出聲,“大圩、西荒皆與我交好,二位前輩自然不傻,小子背後的依仗,想是不言自明。”
“偏偏南宮家,不把喬家當人看!明知對頭是誰,還拿二位前輩當槍使。小子賤命一條,不足為惜。”
“但是,我若死於喬家之手,喬家便是得罪了南宮家的兩個死對頭——二位前輩不妨猜猜看,小子死後,你們喬家的下場。”
……
幽林晚風,比九淵峽穀暖了不少。
可是此刻氛圍,卻是如若冰窟。
喬斌麵色發狠,作勢就要拔劍,咬牙怒道:“好小子,你是在威脅?”
“咳……”餘鬥背靠大樹,緩緩起身,無奈發笑,“個中危機,乃是客觀存在,並非小子一家之言。
“換言之,南宮家可以為了東南之局,出手刺殺大圩皇帝,讓刀皇顧雪堂封山,令鬼王秋雲馗失蹤。又怎知那兩族的高手,不會為了維護東南穩定,而斬掉南宮家的爪牙呢?”
“特別是……”餘鬥笑意轉冷,甚而透出幾分殺機,“在小子苦心勸說之後,仍舊執迷不悟的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