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飛沙諸人,對餘鬥的稱呼各有不同。
顧清風、秋玄清都喚他小名“豆豆”,穆沙叫聲“餘大哥”,紅藥則是稱呼“主人”。前陣子救回來的花仙兒,禮貌的稱聲“公子”。
唯有嚴雀,自從南平郡相遇以來,一直對餘鬥直呼其名。
這倒不是嚴雀無禮,而是獨屬於她的俏皮。
——
嚴雀穿著無為學院的灰白裙裳,長發一絲不苟,皆用一頂銀色束管,紮了個驕傲的馬尾辮。
大膽露出的麵頰,肌膚潤如脂玉,吹彈可破。
眉似遠山,目似春桃。
小翹的鼻尖、微抿的嘴唇,瞧著便覺甜美可愛。
“雀兒!”餘鬥驚喜起身,恨不得迎出門去。
嚴雀見得廳內多人,臉上一紅,先是嘟囔一句:“胡亂叫喚什麼呀……”
旋即招呼道:“顧大哥,許久不見。”
顧清風已去鶴山送了聘禮,眉飛色舞的道:“弟妹,令尊已替你跟豆豆定了婚期——哈哈,恭喜恭喜!”
“……”嚴雀俏目怔怔,視線再轉向餘鬥,竟有些呆住了。
直到秋玄清出聲恭賀,她才反應過來。
愣愣的問聲:“我爹……真的定了婚期?”
“嗯。”餘鬥點頭,目光堅定,“我是昨夜下的聘禮,伯父說是寒食節,不宜訂婚。請餘家三月七日到鶴山,另辦定親酒宴。而明年十月廿四,是庚戌月、乙巳日,正宜嫁娶,定為婚期。”
嚴雀聽了,驚喜交加,終是臉皮薄了些,嗔了餘鬥一眼:“啊呀,你眼珠子都瞪出來啦!”
了卻一樁心事,餘鬥正想說些什麼。
嚴雀轉而道:“你昨夜還在鶴山,沒休息吧?”
餘鬥、顧清風哥倆,俱是滿眼血絲,靈竅不甚平穩,已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嗐,沒事兒!”餘鬥齜牙發笑,“飛得高興!”
這卻是心裏話。
闖蕩接近一年,曆經多少生死?
有過多少艱難時刻?
唯有這一夜的辛苦,未讓餘鬥感到絲毫壓力,反而倍覺輕鬆。
南宮寒死了,家族得刀閣二老暗中護佑。
清瀾宗的態度,隱約有所轉變。
加上喬家……
餘鬥把南宮寒的九元令交給喬開山,看似幫忙,實則將南宮家即將到來的部分怒火,引向喬家!m.X520xs.Com
兩相猜忌之下,兩族的緊密程度,定然大不如前!
再者,南宮家拿到星空隕鐵後,多會專注於中土內鬥。
屆時餘鬥想辦法扶助喬戈上位,幽林喬家,即可成為餘鬥進入中土世界的跳板!
——
疲憊的餘鬥,並未選擇休息。
離開許久,心裏掛念的除了裏飛沙諸人,自然還有那個癡迷垂釣的老家夥。
在嚴雀的陪伴下,餘鬥來到水榭小院。
“喔謔謔,你把南宮寒給整死了?”垂釣的老李聽得經過,連魚竿都棄在一邊,麵上浮現出驚喜之色。
餘鬥擱出一張躺椅,四仰八叉的躺下來,半閉著眼道:“南宮寒、徐遠輝,皆是為了星空隕鐵,重鑄《戰神寶典》底座,揭開那隱藏萬年的秘密。”
老李並未感到意外,笑意譏誚:“《戰神寶典》底座之說,我在中土早有聽聞,本以為是句戲言……”
怎料,星空隕鐵之爭,險些在東南大陸掀起浩劫。
餘鬥的聲音漸弱:“除了南宮寒、徐遠輝,西荒國的背景,我有些捉摸不透——這次走了不少地方,還是沒有鬼王的下落。”
老李悠悠一笑:“少爺,我覺得不用太過操心——秋雲馗好賴是個七八星戰豪,不會輕易隕落。”
“而且,西荒的布局,似乎另有深意……”
“嗯?”餘鬥聞言,頓時驚坐而起。嚴雀怕他勞動心神,就坐在身畔,替餘鬥揉撚手掌穴位。
老李接著道:“秋雲馗果真出事,便是給秋玄策十個膽子,也不敢把西荒鐵騎的主力,擺在苦樓城。”
“而且,秋雲馗不是有個弟子,叫什麼來著?”
“厄飛流!”餘鬥忽然想起此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冷酷的臉。
“啊對,厄飛流……”老李接茬繼續,“此人修行血息術,有千裏追蹤之能——當年我將秋玄清的祖父打成必死之傷,亦是因為中了此法。”
嚴雀眼前一亮:“李前輩是說,厄飛流能找到秋雲馗?”
老李也懶得藏話,直言道:“南宮寒擾亂東南,秋雲馗卻突然消失,且秋玄策將西荒鐵騎調至西北側,對清瀾國敞開大門——要麼得了失心瘋,要麼便是空城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