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裏,有位姓江的學長,擅用判官筆,據說來自中土。”餘鬥此時掌握的情報,是過去的百倍,他玩味的道,“不知戴大哥,是否認識?”
“嗬……”戴牧白低頭輕笑,表情有些不屑,“你我之間,就不必彎彎繞了。你是在打聽‘九典七絕’?”
餘鬥大方點頭:“東南大陸消息閉塞,隻知九大護典家族,卻不知中土世界,還有傳承七大絕技的‘七絕家族’。”
此為九典七絕!
其中強弱,還真的難以論定,可謂各有千秋。
戴牧白早把餘鬥的想法看穿,但他並不知曉,這家夥的真正目的。
他深吸一口氣:“學院裏的那位,叫做江洲,來自書絕江家——書絕江家素與謀絕戴家親近,我跟他相識多年,交情匪淺。”
剛剛餘鬥問起,戴牧白便已確信,此子定然知曉自己的來曆。與其狼狽遮掩,不如大方承認!
“戴大哥的父母,是否安好?”餘鬥不提局勢,語氣稍輕,好似江湖兄弟,互相說些家長裏短。
然而,恰是簡短一言,戳中了戴牧白的心窩。
他在九淵城娶妻生子,先是當上九淵幫的堂主,後又成為荊棘新朝的開國元勳,看起來風光無限。
卻和家中斷了音訊,至今已有二十年。
膝下的兒女漸漸長大,家中一雙父母,自然也會老去。
“當然安好!”戴牧白眼眶擴大,不自覺捏緊了拳頭——心裏明明一片茫然,甚至略有惶恐。
總不能答一句,“我不知道”吧?
可是,他確實不知道。
自己的父母,現在是否安好?
餘鬥理解的笑了笑:“我離家不到一年,回去便發現,爹娘鬢生白發,身體清減了不少。戴大哥少小離家,令尊令堂不知在‘弈城’風雨橋上,守望了多久。”
弈城,謀絕戴家的主城。
城外河麵,有一座著名的“弈城風雨橋”,常為親友聚散之地。
……
戴牧白氣息一緊,咬牙盯著餘鬥:“你究竟想說什麼?”
餘鬥聽見礦洞裏的言辭略顯激烈,雞賊的往側邊退了兩步。
接著道:“十幾年不回家,戴大哥必有苦衷。我想戴大哥應該需要一個傳話人,向家裏解釋清楚。”
如此說法,反而讓戴牧白摸不著頭腦。他心裏提防,問詢的看向餘鬥。
餘鬥微微一笑:“我遲早前往中土世界,自然是想多些門路。戴大哥如若信得過在下,我願去趟弈城,替戴大哥傳訊。”
戴牧白自然知道,餘鬥有著三寸不爛之舌,如若有他斡旋,沒準真有轉機?
正有意動,礦洞內的爭執卻已平息。
霍律領著葉老、樹老,緩緩走了出來。
龍爺負於身後的左手,朝三百儀仗的頭領使了個暗號。
頭領當即揚聲:“荊棘新朝,恭迎葉國師、樹國師出關!”
三百儀仗齊行大禮,口中稱賀:“恭喜葉國師、樹國師,齊參天道、踏境戰豪!”
一時鼓樂齊鳴,皆盡稱頌。
披紅掛彩的礦區更是燃起煙花爆竹,好似過年一般。WwWx520xs.com
霍律帶著二老出來,向龍爺拱了拱手,便退到側邊。
葉老眉心微凝,站定之時,唇邊掛著一絲冷笑:“龍錫……哦不,現在應該叫你——龍丞相?”
龍爺淡笑行禮:“龍某代表荊棘新朝,恭迎二位國師出關!半年以來,龍某時刻擔憂,常常夜不能寐。今日得見二位安然無恙,方覺心安!”
這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鬼鐮幫巧取九淵城,已是半年之前。
龍爺若有歹意,早將葉、樹二人困殺在礦窟之內。
葉老的眸子裏怒火閃動,然而事已至此,霍律當上了荊北王,自己和樹老得封國師,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龍爺未曾對九淵幫大開殺戒。
彼此之間,並無血海深仇。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龍爺武境深厚,亦是一名戰豪強者!
……
葉老正和龍爺說項,各自麵上帶笑,言語卻是暗藏鋒芒。
一邊的樹老壓抑著怒火,掃眼礦洞之外,發現戴牧白身後的年輕人,似有幾分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