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鬥在學院時,多穿灰白常服。
外出遊曆,則穿黑衣、雜色衣。
此時這般白衣翩翩的模樣,說來真是少見。
以至於四名同學間了他,都有些失神。
半年未見,他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
“你是……”喬揚天凝眉打量,隱約覺得眼前之人有些麵熟,不過喬家上空煙火滾滾,加上氣質的變化,讓他不敢亂猜。
餘鬥懸定半空,抱拳招呼:“在下是清瀾國餘鬥,見過喬老前輩。”
“餘鬥?”下方喬址聽得名號,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在太陰學府時,聽說南宮家在東南大陸的許多行動,都因為餘鬥而失敗。若非餘鬥奉勸多國獻出星空隕鐵,怕是早被南宮家列入必殺名單。
……
“原來是餘公子。”喬揚天看過餘鬥手段,不敢掉以輕心,“近日聽聞餘公子在望江亭論武勝出,是東南大陸第一天才——果然英雄少年,人才一表。”
餘鬥不置可否,看見喬家遍地狼藉,死傷無數,四位同學各帶有傷,難以久持。
他故意道:“那些人,都是我殺的,與喬戈無關。”
這裏是喬家堡,按著常理,餘鬥不該如此高調,然而時間緊迫,他必須用雷霆手段擺平喬家。
喬址聞言,頓時咬牙切齒,斥道:“餘鬥,我喬家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害我族人,插手我族之事!”
餘鬥視線一落,毫不掩飾眸子裏的輕蔑,他負手淡笑:“大家都是明白人,喬家與我,確實沒有瓜葛——不過,自夢魘之亂起,喬家就是南宮家、清瀾宗的‘中間人’。”
“去年學院的‘幽林伐木’任務,我還遭到喬家高手追殺——喬轍、喬斌,都是你們喬家的長老吧?”
話及此處,喬揚天頓時明白了原委。
他凝眉盯著餘鬥:“看樣子,餘公子並不希望,我喬家與南宮家保持關係。”
“喬老前輩——”餘鬥不疾不徐,悠悠發笑,“您是老江湖了,其中利弊,您自然心裏有數。”
“我不管大公子給您灌了什麼迷魂藥,在我看來,一個依靠藥物強提武境的家夥,似乎沒有資格決定喬家的未來。”
“你!”喬址一時氣急,“你胡說什麼!”
似乎有些反感被打斷,餘鬥的表情變得冰冷,居高臨下的道:“我說——你,隻在乎自己的前途,根本不關心家族的命運。”
“喬老前輩接受南宮家的資源,是為了在夢魘之亂中穩住喬家。”
“你呢?”
“據我所知,那位——並非嫡係的‘南宮辭’小姐,是南宮世家千年難見的絕世奇才。亦是此屆青年戰士聯賽,太陰學府代表隊的隊長。”
“我打賭,你在太陰學府一年到頭,跟南宮小姐說不上三句話!”
餘鬥到來之前,掌握了不少情報,氣勢逼人:“你無非利用了喬老前輩對你這嫡親大孫兒的偏心寵愛,以及對家族壯大的祈願,在這兒蠱惑人心!”
“你……你放屁!”喬址氣得渾身發抖,哪裏還顧得上儒雅氣度?
他指著餘鬥吼道:“你懂什麼!我對南宮小姐一片癡心,日月可鑒!隻要我能拿到學府頭名,她就一定會……會……”
話說一半,喬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眼睛睜得銅鈴大,嗓子裏發出“哢哢”的聲響,卻沒有把話說完。
倒是餘鬥幽默一笑,擺出一副“理解”的表情:“一定會多看你幾眼,對吧?”
“……”
喬址臉色漲紅,終於爭辯不得。
但他看向餘鬥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之色。
男人最好麵子,這種被當眾戳穿的感覺,甚至比殺了他都難受。仿佛被脫了個光溜,被人拿著放大鏡評頭論足。
“餘鬥,你給我下來!”喬址舉劍爆喝,劍尖顫顫的指向半空之人,“我要殺了你,替大家報仇!”
“……”
麵對稍顯幼稚的無能狂吠,餘鬥露出一副無聊的表情。
小爺有戰魂翼,就飛著,你怎滴?
你跳起來都打不著我腳底板!
有本事你上來呀!
……
他自然懶得與喬址鬥嘴,視線一抬,看向喬揚天。
毫不掩飾脅迫之意,冷聲道:“喬老前輩,在下時間緊任務重,就不多廢話了——現在給您兩個選擇,您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