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土包子。
上來就“吹壺”,喧賓奪主,並不禮貌。
可是南宮辭安排此局的本心,難道就“禮貌”了?
——
當然,餘鬥絕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作出吹壺的決定,皆因南宮辭刻意提起喬家堡,以及道出南宮巳與秋玄清的“關係”。
其目的,無非有二。
一是警告餘鬥等人,南宮家隨時可能追究喬家易主之事。
二是擺出態度——我們有極大可能成為朋友,假如促成南宮巳、秋玄清的婚事,南宮家對東南大陸的掌控程度,更勝從前。
如此,之前南宮寒遇刺一案,亦可一筆勾銷。
……
倘若餘鬥全無依仗,自然要被南宮辭擺布。無為學院,也在太陰學府麵前抬不起頭。
如此看來,他在西山居遺跡內的選擇,恰恰是預留退路。
南宮家又如何,太陰學府又如何?
你敢為難,我就敢翻臉!
……
當誰的狗不是當,為什麼不找個真誠的主人?
何況咱還不想當狗。
……
南宮辭哪還聽不出餘鬥的譏誚之意?
但她不氣不惱,反而麵色楚楚:“公子這樣說,未免有些傷人——我知道公子一路不易,如履薄冰也是理所應當。”
“但我太陰學府,是誠心歡迎無為學院加入東盟,進駐銀月城。”
拿真話玩套路,南宮辭十分熟溜。
以至於剛剛熱鬧起來的場麵,有些“回歸理智”的傾向。
不過……
她低估了餘鬥。
也低估了太陰學子的好勝心!
“南宮姑娘多慮了——”餘鬥話裏有話,定定的看她一眼,旋即掃視揚聲,“我們才八個人,你們有十一個。”
“地方你們定的,酒你們挑的,難道還喝不過?”
……
論裝孬認慫,餘鬥是一把好手。
論起招惹是非,吸引仇恨,他同樣出類拔萃!
周圍這些太陰學子,扮得是風度翩翩、儀容俊秀。
說起話來,還揣著之乎者也的“文袋子”,想著如何體現“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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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公子放話,我可聽到了!”南宮巳早被秋玄清勸得連飲數盞,自以為得了美人青睞。
眼下有表現的機會,怎能錯過?
他這一上,在座的同學豈會落後?
——
餘鬥再次挑熱場子,興致勃勃的喝了一圈。
一邊誇著太陰學府人好、菜好,一麵又陰陽怪氣,說“上酒速度”不夠快,直把幾個侍者恨得牙癢癢。
果真加快腳步,確保桌麵美酒不斷!
喝,喝死你!
——
然而,先倒下的,終究還是太陰學子。
他們身處中土世界,在太陰學府求學,處處都揣著小心,難得放浪形骸的機會。許多欲念,都藏在了心裏。
今日被餘鬥挑起“肆念”,又兼有些輕視,這才著了道。
哪曾料想,餘鬥等人在無為學院,幾乎每日飲酒——並非無為學子嗜酒,而是九淵峽穀太過淒寒。
每天不整兩口,總覺氣血不暢。
至於王肅、孟雪青,兩人在雲霄別苑可謂夜夜笙歌,聚會都按數百人算。酒量經過數年磨練,自然非同小可。
——
將近一個時辰“鏖戰”,太陰學子幾乎全軍覆沒。
清溪兩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僅有幾個清醒的,也支立不助,說些冠冕之言,試圖保留最後的尊嚴。
……
“既然如此……”有傷在身的羅煥峰,一直保持清醒。
他尋了個時機,離席上前,拍拍餘鬥的肩膀,故作勸解的道:“差不多了——你看,老顧都醉了,咱還得扛他回去。”
顧清風的酒量,其實比餘鬥好得多。
他的演技也……
“噗……嘔!”顧清風聽到羅煥峰言語,作勢往下一趴,猶如爛醉如泥,就在溪畔嘔吐起來。
腥臭的氣味傳開,還有那混雜不堪的嘔吐物,讓苦苦支撐的南宮辭一下沒忍住。
也在對麵嘔吐起來……
顧清風見著計謀得逞,還不忘衝餘鬥、羅煥峰挑了挑眉。
——
如此一來,雙方算是兩敗俱傷。
待餘鬥回到東盟總部的住處,又過了小半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