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情景,餘鬥經曆不多。
他覺得人非野獸,沒有必要為了曆練,或是爭取一些積分排名,就要在“八角籠”裏殊死搏鬥。
有那功夫,找個口子臨淵求魚,豈不快活?
——
哐啷!
走出備戰室,沉重的金屬閘門橫向關閉。
“剛剛好……”餘鬥在聚光燈的指引下,來到對應點位。體內雲芝戰意流淌,恰好把一些皮肉傷勢修複。
至於其他不適,早就習以為常。
……
跟無為學院的摘星鬥場一樣,神殿鬥場選用無法被虛戒切割的硬質地麵。磚石的精致程度,比摘星鬥場更勝一籌。
光滑之處鏡麵似的發亮,同時刻有防滑花紋,避免打鬥者失足摔倒。
而所在場地的規模,與去年決戰烈擎天時的場地相當。
場地呈圓形,直徑約在三十丈。
邊界處有堅不可摧的戰意結界,對應的界限之外,便是圓筒狀的層層觀眾席。
這會兒滿場喧囂,無數人翹首以待。
而餘鬥的對手,也清晰的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
“餘鬥——”徐浪左手提劍,沉眸凝視,“你無路可逃了!”
他聲音亢亮,一身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餘鬥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徐浪是個懲惡揚善的俠士。
聽得觀眾席上的聲浪漸漸平息,餘鬥臉上浮出幾分戲謔,也不搭理徐浪,把手一揚,當著無數人的麵,打開了兩個靈元幻境。
第一個,赫然是在西山居地宮,徐浪奪路而逃,妄圖借助地宮機關,害死餘鬥、南宮辭。
第二個,是近幾日在月瀾山脈中的追逐遊鬥,其中多有徐浪的肆意叫囂。他奮力刺傷王肅的場景,被記錄得一清二楚!
“在鬥場裏,你還想蠱惑人心,搏人同情?”戰鬥尚未開始,徐浪眼角抽搐,卻不敢貿然行動。
隻好故作鄙夷,哼聲嘲笑:“你這樣的偽君子,死不足惜!”
——
餘鬥將兩個靈元幻境播放完畢,也不和徐浪爭執,隻是道:“幾個靈元幻境而已,現在沒什麼用,不過待會兒——”
“如果死的是我,這是一個偽君子有心製作,用來博取同情的工具。”
徐浪見說,眼色一獰:“哦?終於要卸下偽裝了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另一側,餘鬥話鋒一轉,氣勢一揚:“如果死的是你,這些都是你殘害護典家族血脈,破壞東盟團結的罪證!”
“……”
徐浪哪曾想到,餘鬥的言辭如此犀利。
“你……”徐浪感受到幾分殺氣,氣急反笑,“你這偽君子,往人頭上潑髒水的本領,真是令人望洋興歎!”
——
鬥場對決,精彩的對白往往能為戰鬥增色不少。
今日對戰雙方的“典故”,在銀月城內早有流傳。
其中的是非黑白,似乎早無懸念。
然而身為護典徐家嫡係公子,徐浪上來就罵餘鬥偽君子,著實有些出人意料——難不成那些事件的背後,還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畢竟,西山居遺跡裏的事,就隻有極少數人親曆。
葉凝確曾支持餘鬥,不過眾所周知,徐、葉兩家素來不睦,誰敢保證葉凝不是借題發揮?
倘若靈元幻境記錄的是真相,為何足智多謀、錙銖必較的南宮辭,一直不曾向徐家發難?
——
餘鬥聽得些議論之言,幽默一笑:“看樣子,沒人在乎對錯。任何扭曲事實的手段,都是有效的。這些看客隻在乎輸贏,因為他們可能……付出了一些賭注。”
徐浪背著重重壓力,無法像餘鬥那般風輕雲淡,隻能繼續保持恨意:“裝,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嗬……”餘鬥唇角揚起,掃眼不遠處的徐浪,“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
徐浪知道自己再無退路,餘鬥說得對——周圍這些看客,根本不在乎對錯。他們隻是看個熱鬧,會將今日對決,當成一次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徐浪才會竭盡所能的混淆視聽、顛倒黑白,就是為了用今夜的輸贏,扭轉折葉戰隊的不利處境!
“事到如今,你還想妖言惑眾!”徐浪張口怒斥,劍意凝聚,已在掐算開戰的時刻。
餘鬥好整以暇,笑嗬嗬的道:“你認為在鬥場殺了我,無為學院不敢聲張。南宮辭、葉凝也不會為了一個來自東南的土包子,而為難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