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飛來的十人,果真是聞得動靜,趕來查看的學院戰隊。
他們身著深褐衣飾,裝扮相對樸素。
古怪的是,分明都不到三十歲,整支隊伍卻透著一股暮氣。
飛抵葫蘆穀上空時,給人一種黃昏降臨的絕望之感。
——
其為首者,是名身材頎長的男子。膚色偏深,像是長期經受日曬雨淋。
他顴骨高凸,麵頰削瘦,尖細的眼眶像是沒睡醒,一直半眯著。
不過他的眸子,卻透出縷縷寒意,鷹隼般掃視著下方。
一個隊員降下高度,迫近搜查,折返回來時,語調慵懶的道:“山都劈開了,林地裏,西側山頭上都是血跡——”
說著,他眼裏浮出幾分失望,歎息一聲:“唉,打得挺熱鬧,卻沒有屍體。哪怕是……殘屍呢?”
旁人對他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或者說,整治隊伍的風格,就是如此詭異。
隊長鼻息輕哼,看向葫蘆穀北側的林地。
他順著風向嗅了嗅,嘴角揚起幾分獰笑:“死人沒有,活人還有幾個。走,瞧瞧去。”
——
語罷,隊長縮身俯衝,衣袂嘩嘩作響。
剩下九人緊隨其後,哪怕飛行之時,也時刻保持戰鬥隊形。
他們飛躍葫蘆穀,在山北側出口的陰涼處,果然發現了一支隊伍!
四男四女,皆坐定在草地上。各自氣息浮動,身上血跡斑斑,儼然經曆了一場大戰。都運行戰意,試圖壓製傷勢。
“嘖嘖——”隊長看清狀況,戲謔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在此地碰上無為戰隊,真是……緣分呐。”
“聽說,他們領了‘激戰’任務?”
“嗬……”
他給予左右一個眼色,各自心領神會,當即俯身迫近,直落那片林蔭草地。
——
餘鬥等人坐於山體北側,說不隱蔽,其實卡了視野。不過學院戰隊有心找尋,還是頗為容易。
“願者上鉤,來活了!”餘鬥睜開雙眸,在靈元音域裏道。
一麵起身,迎向那十人。
“餘隊,怎麼了這是?”那名身材頎長的男子掃視一眼,似笑非笑的招呼道。
餘鬥見著對方人員左右散開,似有合圍之勢,當下隻作不見。
無奈攤手:“剛才瞧見這片山地頗有說法,於是過來搜查。不料遭人伏擊,硬拚著打了一場。”
語罷,打量一眼對方道:“兄台便是墓峰戰隊的隊長,《震字卷》穆家穆無塵吧?”
“嗐,沒那麼長的名號……”穆無塵微微歪頭,嘴角的笑意愈發滲人,“什麼《震字卷》穆家,我隻是顆棄子,經常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見著幾個隊員還沒落位,穆無塵下巴一點,問道:“伏擊你們的是誰,有多少人,往哪邊跑了?”
那一瞬間,似乎透出點關切。
仿佛餘鬥道出答案,他們就會立刻追擊似的。
“身份不明……”餘鬥有些迷茫的看向外圍山區,歎道,“有六十多個戰靈——恰才激戰過後,他們望北退了。”
穆無塵故作疑惑,舉目遠眺:“北邊麼?”
看似有所意動,不過墓峰戰隊的十人,沒有絲毫向北追擊的意思。
啪啪——
啪啪!
穆無塵連拍手掌,笑聲讚道:“餘隊,威武啊,八個打退六十多個——哦對了,上回你贏了徐浪,了不起啊,了不起!”
“難怪——”
他誇沒兩句,語調兀的轉冷,“敢藐視東盟學院,領取‘激戰’任務!”
——
炎熱的山地,氣氛驟然凝固。
頭上烈日灼人,餘鬥等人卻覺得背脊發寒,猶如被毒蛇盯上。而一股沉重的暮氣,也讓大家感到幾分不適。
“穆隊這是……”餘鬥對上穆無塵淩厲的視線,短暫的驚訝過後,表情轉為譏誚,“想‘灰頭土臉’?”
“嘖嘖——”
穆無塵見他借話嘲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盡是玩味。
他也不著急發難,而是慵懶的道:“去年聽說,聯盟邀請了個野雞學院,來參加青年戰士聯賽。”
“我想過你們卑躬屈膝,四處求人的樣子,還真沒想到——”
穆無塵向前一步,氣勢洶洶:“你們居然敢在月瀾山中狗吠!嗬哈哈,嗬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