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來,柳天鳴的倨傲是理所應當。
他每有向前的動作,城下的千餘人都會想要逃離……
生死看淡,不代表上去白送啊!
——
“柳神侍說笑了。”餘鬥不亢不卑,與之對視,“銀甲神侍何其尊貴,世間青俊無不尊崇向往——不說幸會,難道還說‘晦氣’?”
他這般說法,讓身後之人的心底紛紛抽搐,不約而同的再往後退。
陣末者甚至已經退回了門洞,隻待情形不妙,就有可能落荒而逃。
……
調侃神侍,這這這……
是該誇你好膽量,還是說你瘋了?
……
柳天鳴麵露玩味:“我是來殺你的,說句‘晦氣’,也未嚐不可,畢竟——”
他目視腳下的界限,譏誚道:“你們做足了準備,肯定不想剛剛出城,就變成屍體。”
“自然。”餘鬥好整以暇,打量著十名銀甲神侍,“我還想帶著一千多兄弟,到銀月城喝酒呢。”
柳天鳴看他麵無懼色,故作歎惋,嘴角噙笑:“可惜,你們喝不成了——我正需要你這一千多分,否則啊,還真有些追不上。”
在他看來,餘鬥的所有舉措,皆是徒勞。
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心機都是笑話——
“幾位同僚,待會兒手腳快些。”柳天鳴左右掃視,殺氣升騰,“最後一天,月瀾山脈裏的‘大分’不多了。”
“收完這茬,還要緊著去找下一茬。”
左右九名銀甲神侍無聲以應,卻是齊齊調動戰意,在晨曦斜照的東山城下,攪動出颶風般的戰意威壓。
隻待柳天鳴一聲令下,那磅礴如同山嶽的殺氣,就要撲麵而來,將城下的千餘眾碾為齏粉!
——
東山城,西門下。
山風呼嘯,好似厲鬼哭嚎,偶有枯枝斷裂的聲音,叫人渾身激靈,慌忙注目。
流星蝴蝶劍大旗下的一千一百餘人,對上神侍戰隊的十人,非但沒有百倍的優勢,反而遭到了徹底壓製!
十個九星戰靈,個個擁有匹敵尋常戰豪的實力。
人數差距固然巨大,但眼前的戰局對柳天鳴等人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包括餘鬥在內,也僅是略微強壯的螻蟻,興不起任何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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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餘鬥看清狀況,苦笑歎聲,“不過,柳神侍為何不等在山中,等我們離城?”
他又把大旗往地麵一插,臉上的苦澀半真半假,瞧著還有幾分戲弄。
柳天鳴眼角一眯,俊逸的麵孔浮出些寒意:“你什麼意思?”
“哈……”
餘鬥輕笑,就當著無數人的麵,在界限之內擺出矮幾小凳,竟在神侍戰隊麵前往下一坐。
在眾人驚詫間,他還取出茶盞,獨飲一口,咂摸著嘴唇道:“東盟嚴令,隻允許擊殺界線之內的參賽者。”
“聯賽期間,有無數東盟前輩暗中執法,維持秩序。”
“既然諸位給足了麵子,在下必須兜著。輕易送了性命,豈不是……”
餘鬥放下杯盞,安然坐定,視線抬起時,眼裏滿是笑意:“太草率了?”
他兩手一攤,故作無賴:“你們堵在這,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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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景,叫人瞠目解釋、啼笑皆非。
柳天鳴千算萬算,還自認為料敵於先——“餘鬥鬧這一出,無非搏個聲名。此外,還有破壞東盟學院團結,討好鬥戰神殿之嫌。”
柳天鳴幾乎算到了無為戰隊衝進四強之後,對自己阿諛諂媚的模樣:“東南大陸過來的土包子,還想著左右逢源,向上晉升?自作聰明,嘁!”
“我偏要帶隊過來,先把你們滅了!”
“東盟所謂的上三院、中三院,我們神侍戰隊自己收拾!”
……
現在看來,實際情況和心中預估,明顯出現了差錯。
……
“餘鬥,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柳天鳴咬牙嘲諷,“原來是個縮頭烏龜?”
“嗐……”餘鬥不以為意,擺手之間,又續上茶水,“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我身後還有許多兄弟,誰不是爹媽生養的?命就一條,我可不能帶著兄弟們去死。”
“……”柳天鳴齒縫一緊,殺氣愈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