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鬥拉著兒子餘岩,步步平穩向前。接親的隊伍登上盤山道,還故意拉起紅綢,遠遠看去,猶如紅色的巨龍,盤住了鶴山主峰。
蔚為壯觀,引人津津樂道。
——
鶴頂峰上,無數盆鮮花在地麵鋪出鮮豔花海,令人眼前一亮。宗門子弟打扮妥當,多穿青白盛裝,個個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一些外來客人,都被約束在殿宇簷下觀禮。
各殿之中備好豐盛酒席,曰——送親宴!
眼下尚未開席,那些火頭師傅都擠在角落,踮腳觀望。
——
餘鬥在鶴頂峰下過了第一重門,半腰處過了第二重門。
踏上峰頂,總算來到第三重門前——在場麵隆重的大門之前,又有一名鶴山弟子等候良久。
看出對方端著木盤,麵色激動,餘鬥隱約猜到什麼,搶先開口:“你是,前幾日一起喝酒的嚴昭兄弟!”
嚴昭正想按大長老的吩咐行事,卻被餘鬥當場認出,連忙行禮:“見過殿下。”
餘鬥端詳一眼,頗感興趣的嘀咕道:“讓我猜猜看,把你擺在這兒,是個什麼謎題?”
“……”
嚴昭見他興致勃勃,也沒敢打斷,但也未曾燃起線香計時。
恰在這時,剛才押著距離的顧清風趕上來,仍在回味剛才的詩句:“兄弟啊,之前沒瞧出來啊!怎突然就……就詩仙附體了?”
餘鬥不禁笑聲:“對。”
稍顯奇怪的回答,讓顧清風、嚴昭都有些發愣。
“嘶?”回過神來,顧清風瞪大眼睛瞧著餘鬥,還伸出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真有詩仙?”
“哈哈。”餘鬥衝他擺個揶揄的表情,旋即看向嚴昭,“最後一題,說的是‘兄弟’。”
嚴昭麵露喜色,連連點頭,正期待他說些什麼。
忽見餘鬥伸過手來,拿起木盤上的杯盞,不作任何遲疑,仰頭飲盡。
喝罷第一杯,又取第二杯。
連喝三杯之後,放下杯盞,灑然道:“是兄弟,一切都在不言中!”
——
鶴山宗主殿之內,嚴澤見得此情此景,一時動容。
嘴裏呢喃:“說得好,說得妙……是兄弟,話都在酒裏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些年,鶴山宗對不起餘家。
餘化從未怪罪,而是一直默默承受。最多是擔心兒子,曾勸說“多娶妻妾”,免遭掣肘之痛。
嚴澤深感愧疚,哪怕上次在宗門後山,已向餘鬥奉茶道歉,心裏仍有悔恨。WwW.com
……
好在,餘鬥並不記恨。
也了解父輩之間的情感。
說一千道一萬,又能怎樣?
如果兄弟間,有一杯酒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再一杯,再一杯!
過往的一切算計,一切錯誤,是兄弟,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
想也知道,鶴山三道關卡,皆為宗門所設。
“恩義”、“人心”、“兄弟”三道關卡,多少“要”些臉麵。
虧是餘鬥八麵玲瓏,給足了鶴山宗麵子。
倘若未能過關,後續的補救之法,則由嚴雀出題。
嚴雀怎會刻意刁難?
第一題舞弄武藝,對餘鬥是小菜一碟。
第二題吟詩,也沒說讓他作詩——此前在宣城,兩人讀了不少詩詞歌賦,背下不少詩篇。嚴雀相信,餘鬥絕對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