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餘鬥的身形要被吞沒,忽有一道紫色倩影,從夜空裏突兀閃至。
一把抓住餘鬥肩膀,將他帶入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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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王飛見得這一幕,不由麵露驚奇。
楊恩、江傑的臉上,亦是浮現出不同程度的驚訝。過去數年間,哪怕七典七絕的公子小姐陷入死地,南宮子珊也從未相救。
今日為何對一個出身貧寒的小子如此憐憫——一個中午的時間,足夠他們打聽到烏月霆的來曆。
無非是在銀甲神侍的任務過程中,有重大立功表現,故而得到柳天鳴的垂青,送來神侍訓練營。
——
當然,王飛等人不敢貿然揣測,快速抵達撤離點的神殿飛船。
苦河幫的追兵倒也曉事,先是見到神殿戰豪出手撈人,有見到銀底金飾的神殿飛船,哪裏還敢造次?
隻好忍氣吞聲,含恨退去。
……
卻不知夜空之中,拿住餘鬥肩頭的南宮子珊,並未立即折返。
而是語調古怪的道:“你就那麼不怕死?”
餘鬥心裏咯噔,訕訕道:“多謝南宮老師救命之恩……”
南宮子珊深看他幾眼,試圖和記憶中的某個麵孔關聯。但是近距離觀察之下,無論是靈元印記,還是五官麵貌,都和那個人截然不同。
不過……
“是小辭讓我到神殿任職的。”南宮子珊自有辦法,她緩緩飛向撤離點,薄唇輕抿,傳音道,“讓我等一個不怕死的家夥!”
“……”
餘鬥的演技並無破綻,他正想故作茫然時,卻見南宮子珊取出一物,塞過來道:“你不用否認,這東西你須認得!”
“……”
餘鬥瞳孔一縮,呼吸也為之顫了顫。
而這樣的表情細節,足以讓南宮子珊確定他的身份。
烏月霆,就是餘鬥!
而南宮子珊遞交之物,正是當年南宮辭從西山居遺跡脫險時,送給餘鬥的那支木釵。
——
“小辭……”餘鬥知曉南宮辭的心意,就把木釵收進虛戒,疑惑問道,“子珊姑娘,不知這木釵,有何說法?”
南宮子珊微歎:“是她父母的定情之物,後來她父親戰死,母親鬱鬱而終,這支木釵便是她最珍貴的記憶了。”
餘鬥低著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昔年探險西山居地宮,冒死相救是真,彼此算計也是真。
那份情誼,亦作不得假。
“還有。”南宮子珊想擺出一副蔑然的表情,卻最終化為一抹疑惑,“當初你在太陰分院垂釣時,小辭給了我鳳翼流珠——那是太陰宮賜她的護身法寶。”
餘鬥更覺驚奇。
然而下一瞬——
“她讓我發誓,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你為敵,以前我還不解,後來……”南宮子珊感慨萬千,“我總算明白了。”
——
餘鬥哭笑不得,又想起上回跟南宮辭分別時,她在耳邊說的那番話。
愈發覺得,這位名震天下的太陰玄女,在謀劃著什麼“大事”。
不過,在探究那一切之前,他必須弄明白:“子珊姑娘,我的偽裝自問天衣無縫,你為何能夠看穿?”
南宮子珊僅是戰豪,便能識破六境藏神。
其中必有緣故。
“確實天衣無縫,但是……”南宮子珊清冷的俏顏露出幾分笑意,“你挪骨易容,更改靈元印記,聲音也有所變化,但我的毒法能夠識破的你的血液。”
“血液?”餘鬥吃驚的瞪大了眼。
南宮子珊見得神殿飛船就在眼前,就遞過一瓶藥液:“信得過我,就喝了它。”
餘鬥暗自哆嗦,“紫衫毒女”給的藥液,這能喝的?
她在回風穀內毒死兩千散人戰士的恐怖情景,至今曆曆在目。
……
咕咚,咕咚。
……
哆嗦歸哆嗦,南宮子珊剛才說了那麼多,又拿出了小辭的木釵,餘鬥沒理由懷疑——還別說,那藥液入口清冽,有種桃花的淡淡幽香。
南宮子珊見狀,麵色稍緩,又才解釋道:“在你利用手段躲過玉尊者的搜查後,神殿一定收集了你的血液情報。據我所知,有不下十人能夠識破你的身份。”
“中午便去調配了這份‘桃花引’,用來改變你的血液特性。不過效用短暫,以後每三天須飲一瓶。”
餘鬥被她的說法驚出些冷汗,萬萬沒想到,鬥戰神殿居然能夠做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