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水之道裏的燈火,一直延續到深夜。
藍鰭金槍魚中午便已賣完,一萬五千圓的成本價,愣是搭出了四五萬的菜品。
待到打烊收檔,嚴雀在前台對著賬目細一點算,今天的營業額居然超過了十萬!
不由發笑,熟練的用夢魘語道:“沙沙的主意真不錯,假如回不去了,咱們還能在這兒經營酒樓,做個太平百姓。”
在嚴雀眼裏,早早被江戶川家族一統天下的夢魘大陸,真可謂太平人間。
隻要他們不打仗,不入侵,上邊的鬥戰神大陸才懶得下來呢。
餘鬥笑道:“回去了也能開酒樓,我當廚子,你當老板娘,讓清兒管賬……在裏飛沙幫會時,她就是賬房。”
“再讓子珊當調酒師,齊活了。”
嚴雀聽得有趣,還憧憬了一瞬:“在水月城開酒樓麼?你打算讓誰跑堂呀?”
“等酒樓開起來,岩兒也長大些了。”餘鬥收拾完大廳廚房,煞有介事的說道,“讓他跑趟唄,小家夥是該磨煉磨煉。”
“問家裏是做什麼的,咱就說開酒樓的。”
什麼戰天鬥地,拯救世界?
餘鬥不在乎。
現在做這些事,不就是為了以後的安寧?
……
兩人的交談,像極了夢魘大陸普通人家的夫妻閑聊,聲音恬淡,透著對未來的憧憬。聊起八甲山天門之戰,又不禁帶點愁緒。
如此,讓深夜路過的鈴木武士,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恰在這時……
經過的鈴木武士大約結束了一天的防務,大隊散去之後,有兩人看件水之道還亮著燈,大門也尚未關閉,於是走上前來。
其中一人穿著黑衣武士服,另一人卻是個文士打扮,皆為三四十歲的中年模樣。
“喂喂,老板,你這兒還有吃的嗎?”
黑衣武士打了個嗬欠,聲音慵懶的朝餘鬥喚了一聲。
櫃台裏的嚴雀本想拒客,下意識看向餘鬥——
“有的,有的。”
餘鬥已經清理幹淨大廳廚房,卻答應得十分熟溜。
還帶點歉意的說:“承蒙鈴木大人照顧,小店今天生意很好,魚缸裏就剩下兩條河豚,二位大人操勞一日,想是累了。”
“小的替二位準備河豚魚生、河豚壽司,再搭配本店獨有的‘鏡花水月’美酒,如何?”
一文一武兩人挑選了最近的位置坐下。
“哥哥,他這裏居然還有河豚!”黑衣武士哈哈大笑。
中年文士瞧著有些涵養,就對櫃台裏的餘鬥點了點頭:“那就辛苦老板了,我們靜待您的美味。”
隻是……
說話間,中年文士的眼裏透著寒光,掃視水之道店麵,眸子裏總有些審查的味道。
餘鬥欠身領命,便當著二人的麵開始忙活。
他先準備壽司相關,搭配好蘸料,分別裝盤。
又才開始宰殺河豚——手裏一把五寸尖刀,便如晴空下飄落的雪片,在店內燭光下,閃爍著凜冽的光芒
剔除含有劇毒的髒器,刀尖在魚身上劃出幾個切口,麻溜的挑去魚皮,剔去魚刺,取出整塊魚肉。
魚肉未先分切,而是用特殊的紙張吸去多餘的水分,確保口感彈韌。
再片成薄片,一半裝盤,一半分蓋在了壽司飯團上。
……
用木盤端上來時,兩名客人還坐直了腰,向餘鬥點頭示意——在夢魘大陸的文化裏,廚師親自端送菜品,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
並且,他們都看到了餘鬥的精湛刀功,那等手法,比起東玉城的一些名廚,恐怕都不遑多讓。
“請用。”餘鬥在這裏待了十幾天,連一些日常用語,都模仿得有模有樣。
不禁想起柳天鳴之前的說法——如果遭遇極端狀況,就裝瘋賣傻,逢人就說“哆嗦哆嗦”。
而今天在水之道酒樓裏,大夥兒不知道“哆嗦”了多少回。
……
“啊哈,味道棒棒的!”
“你還處理了魚皮,真是絕妙的口感!”
黑衣武士吃了幾口,那小酒壺裏的“鏡花水月”美酒也不往酒杯裏倒,直接上嘴就喝。
他朝餘鬥豎起大拇指:“喂,老板,我叫鈴木蝰,這是我的哥哥鈴木隼。你的菜品我們非常喜歡,大家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