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雀柔聲安慰:“他的兄長剛剛死於我手,來到鈴木城,自然會懷疑所有人——我們雖和鈴木兄弟熟識,但是近來……”
說話間,嚴雀還警惕著四周:“仍有紅衣武士、黑衣武士上門搜查,夢魘帝國應該拿到了關鍵情報,知道我們的長相。”
“何況這般人數……”
她不禁苦笑,掃雪小隊十四人,委實太好辨認。
唯一的幸運是,鈴木兄弟並不知道確切數字——水之道酒樓裏,固定露麵的隻有餘鬥、嚴雀、花仙兒、烈擎天、南宮子珊。
穆沙隻是偶爾過來。
夜間守店的,白天通常也不見蹤影。
幾人住在漁船上,幾人住在旅店裏,一時半會,也統計不出確切人數。
因為大家都會夢魘語,經過兩個月的練習,除了身材出挑一些,就和身邊的夢魘百姓別無二致。
……
“實在不行,我找機會都殺了。”許言在鬥戰神大陸,可謂是“打”出一片天地。但他手底下的人命,其實並不多。
在無間地獄的五年,也就斬殺了不到兩千惡徒。
可是到了這兒……
兩個月內,掃雪小隊已經擊殺了超過三萬人!
那是什麼概念?
水月城內的原住居民,算起來也就三五萬人。
所以,餘鬥甚至有些麻木。
殺了也就殺了。
正如宮崎駿所言,兩界交戰,難免殺戮。
慈不掌兵,打仗就是打仗。
過去斬殺的三萬人裏,難道全是窮凶極惡的戰爭狂人?
不……
有的官員名聲甚好,隻是恰恰坐在那個位置。
有的欽差,在夢魘大陸也曾俠名遠播,但有皇命在身,必須剪除。
那些被滅世星殞砸死的夢魘將士,許多都是被迫參戰。
有的家裏還有孤兒寡母,有的新婚燕爾……
——
餘鬥向來拎得清,自己絕不嗜殺,但也絕不心慈手軟!
隻要對戰局有利,哪怕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天真爛漫的孩子,他都下得去手!
所以,才有了毒劑傳播瘟疫的行動。
這……
就是戰爭。
沒有仁慈可講,沒有道義可言。
隻有勝者生,敗者亡!
——
今天回到旅店,卻發現店裏還亮著燈。
許久未曾留意的中年女老板,正在餐廳裏煮著小火鍋,和柳天鳴吃宵夜。因為是夏夜,周圍還布置了冰塊,保持房間清爽。
中年女老板瞧著瘦下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圓潤。
還別說,她本就五官精致,臉上減去贅肉,恢複往昔輪廓,看起來頗有幾分風韻。
初來乍到時,柳天鳴是最有“武士”氣質的——嚴可均瞧著瘦小些,烈擎天又太過粗獷,餘鬥、顧清風常常沒個正行,和柳天鳴這種“科班”出身的氣質迥異。
通過一段時間了解,才知道“井上天鳴”是個浪客。
不算武士。
但女老板似乎煥發了第二春,壓根不在乎身份。
餘鬥、嚴雀靠近旅店,正聽見她說:“四海為家,終究不是辦法。你們酒樓生意紅火,你就沒有成家的想法?”
柳天鳴喝了幾杯店內美酒,臉上微紅:“姐姐說的是,不過水之道酒樓的經營,全靠‘雄彥夫婦’,我就是個混日子的。”
“沒有做出一番事業,成家……唉……”
女老板莞爾發笑,替他續上酒水:“你覺得,我的旅店如何?”
柳天鳴在這裏住了兩個月,由衷道:“環境清雅,服務周到,價格也很實惠——不然當初我們也住不起。”
夢魘大陸的旅店價格,比鬥戰神大陸便宜不少。
在這兒住店,僅相當於淩煙城租房子,每天還有侍女來更換床單,打掃衛生。
女老板眼裏有光:“這是我父母留下的產業,後來因為一些意外,他們死在外地,我自己經營旅店,已經有十年了。”
“我很累,井上君能幫幫我嗎?”
……
嘿?
……
柳天鳴正有些迷茫,聽到外頭響動,表情有些慌亂,眼神躲閃的說道:“雄彥他們回來了……我也喝多了,多謝您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