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躺在媽媽的懷裏,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漆黑天幕上一閃一閃的星星。
“哦~”他指著天上最亮的那一顆,轉過頭來看媽媽,好像在說,‘媽媽你瞧,好亮呀!’
半夏捏了捏他的小手手,聲音柔柔的低訴道:“小石頭知道嗎?那一顆最亮的是北鬥星喲,它能給我們在迷路的時候指引方向。”
小石頭也不知有沒有聽沒聽媽媽講,又被外公和舅舅編竹席的‘沙沙’聲給吸引了,眼珠子盯著上下彈跳著的薄薄竹片兒看。
林長生和麥冬的手指快速的在列成一排的竹片兒中穿梭,像是在進行一場滿是藝術性的手指舞一般。
張淑芬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開口道:“你會讀書,就是可惜了,高考的前燒了三天三夜,沒考上大學,要不然也像別人那樣吃公家飯去了。”
半夏笑了笑:“現在說這個幹嘛。”
張淑芬歎了口氣:“我就是後悔,應該讓你複讀,那個時候也沒想那麼多,你瞧瞧人家老汪家那小兒子,複讀了兩年,去年考上大學了。”
說到這裏,她瞅了一眼正在認真編席子的麥冬,“你弟就是學不進去,要不然砸鍋賣鐵的咱家也得供出個大學生呀!”
麥冬手裏的動作不停,嘴裏嘟囔道:“幸好我不會讀書,要不然咱家煮飯的鍋都沒了。”
張淑芬啐了他一口,自個腦子笨,還挺會找理由。
……
翌日一早,天還微微亮,半夏便起床做好了早飯。
等飯一做好,她便把買的透明小塑料袋子拿出來,開始對散裝的白砂糖、冰糖和鹽進行分裝。
每裝上一袋便用家裏的秤杆子仔細的稱好,一個塑料袋可以裝上一斤的量。
剛開始半夏還摸不清量,在裝上幾來袋後,每次分裝好稱秤,誤差不到五克。
為了口碑和長久的生意,在半夏看來,寧願多上一些,少賺點,讓老鄉們占占便宜,也不能重量不夠。
半夏裝了二十來袋時,張淑芬也起了床,“怎麼不多睡會兒?”
半夏手裏的動作不停,“醒了就起來了,媽,早飯做好了,在鍋裏晾著,你去豆瓣壇子裏抓點黴豆腐和藠頭出來吧,那個下飯。”
“行。”張淑芬嘴上應著就進了廚房。
麥冬和林長生也起了床,簡單的洗漱完後,便幫著半夏封袋。
點燃一個煤油燈,再拿上一把有鋸齒的鐵片,塑料袋的封口處包著鐵片往火上那麼一燎,塑料袋裏的東西便被密封得嚴嚴實實的,一點也不會受潮。
等張淑芬把早飯端上桌,半夏這邊也弄得差不多了。
“不用一次性裝完,咱們今天是第一次去,少背點,鹽拿上二十斤,餅幹拿上十斤,白砂糖和冰糖,每樣就帶上五斤。”
隻是昨天忘了買兩個十斤重的壺,沒法兒分裝醬油和醋,隻得全部帶上了。
還有火柴和肥皂,這些東西也不重,全帶上就成。
飯桌上,張淑芬問:“你們今天打算去哪個村子?”
半夏喝了一口粥:“今天先嚐試一下,就這樣一路走過去,有村就進,要是沒賣完就走遠點,要是賣完了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