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野可不僅僅是嘴甜,他是發自內心的!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嶽父母,對不起零零。”陸野低啞說道,語氣多少有點羞愧,自責,表情嚴肅而凝重。
楚湘兒知道他是說以前的事。
看他自責,她很心疼,小手掩住他的唇,“阿野,都過去了,咱往前看。”
“嗯。”
是得往前看。
陸野將妻子摟在懷裏,目光環顧她的閨房。
楚湘兒的房間還保持出嫁前的樣子,溫馨整潔,布局輕奢,和城裏姑娘的房間沒兩樣,甚至更好。
嫁給他,她正兒八經屬於下嫁,一朝回到原始社會的那種下嫁,到陸家村住茅草房。
人家圖什麼,不就圖他這個人嗎?
陸野心裏愈發內疚,默默給自己定個小目標,仨月之內,讓媳婦的衣食住行恢複到婚前水平,然後再慢慢超越……
一句話:往前看。
兩口子溫存了好一會兒,楚湘兒才起身,去父母的衣櫃裏,幫丈夫找了件新褲子,喊他穿了。
這個年代的褲子都長,所以即便楚山比女婿矮點,陸野依然夠穿。
楚天請大夫回來了。
大夫是個鄉野中醫,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留著須子,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給楚湘兒把了脈,把完左手把右手,把完右手把左手,全家人都嚇得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末了,大夫隻輕飄飄來了句,“沒大礙。胎兒剛著床沒多久,一切都有可能,這時候全靠母體。姑娘氣血兩虧,必須養回來,不然帶不住胎。”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胎兒好不好,往哪個方向發展,全靠孕媽媽提供多少養分。
瘠薄的土地,長不出優質小苗。
大夫給開了個食療方子,“她挨過餓,先不要大補,主食以喝小米粥為主,喝半個月之後,再敞開吃。”
“好的好的,謝謝大夫。”
眾人千恩萬謝。
楚天給出的診金也非常多,大夫擺擺手,表示不要,他這是頭一回為楚家唯一的千金診病,以後能用到楚家的地方多了,沒必要收錢。
梅靜秋很會做人,眼瞅著大夫不收錢,連忙把陸野帶來的蜂蜜,給了大夫兩罐。
“這是好東西,洋槐花水白蜜,稀缺!”大夫對蜂蜜的品質讚賞有加,笑眯眯的收了一罐。
“這蜂蜜是我女婿帶來的,他們那盛產洋槐花蜂蜜……”
梅靜秋送大夫出去,一邊閑聊,話裏話外全是女婿。
“您女婿氣宇軒昂,必成大器!”
“承你吉言。”梅靜秋見女婿被誇,心情非常愉悅,和夏荷花是不一樣的。
陸野因為是客場,口頭感謝了大夫,就一直陪在媳婦身邊。
挺好,最起碼有了希望。
如果把胎兒打了,現在一家人又是另一種景象了,愁雲慘霧,哭哭啼啼。
丈母娘也不會輕易原諒他。現在看在胎兒的份上,一切都好說話。
楚天也沒再繼續為難陸野。
作為家族長子長孫,楚天還是有容人雅量的,他長得濃眉大眼,非常帥氣。
雖隻是初中文化,但情商高,社會經驗足,搞了個運輸隊,收入蠻高。
運輸業在未來二十年,將發展到頂峰!啥商品不需要運輸?大舅哥血賺。
……
黃昏的時候,老泰山回來了,還帶回了零零。
小家夥整整一天沒見到爸媽了,跑爸爸懷裏坐著,跟媽媽親個不停。
梅靜秋格外喜歡外孫女,家裏所有的零食都拿出給外孫女吃,還覺得不夠。
看到零零,她就想到女兒小時候,每天乖乖的跟在她後麵,娘倆形影不離。
女兒大了,嫁出去了,她覺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口氣被抽走了,骨頭都散了,吃飯都沒味。
更遑論女兒接下來幾年,還和娘家斷了來往,心如刀割,傷都傷死了。
現在一家團圓,她是真高興,喊丈夫打酒買菜,高低整兩桌,招待女婿,家裏子侄都來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