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蟬衣的嗅覺向來十分靈敏,那人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竹葉冷香。正是那日冷蟬衣教訓下人時,躲在汀蘭苑樹上的二人之一。
這人竟然是永定侯世子。
宴席就在百花山莊的花園之中,高位上的主角互相寒暄了幾句,宴席便開始了。
所謂秋菊宴,無非就是京中才子貴女,以菊為題,賦詩作畫,並無什麼新意。冷蟬衣不感興趣,便一麵吃著點心,一麵和白笙歌說話。
“蟬衣,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
這位將軍府的白小姐,看著就是個風風火火的直性子,心裏藏不住話的那種,有事定會當麵說出來,這樣的性格還真是令冷蟬衣羨慕。看來白將軍定是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才會將她的性子養的這麼直爽。
“近來,國事平穩,爹爹也不用在外打仗,我便和爹爹一起回到了陵安城。這陵安城哪都好,就是這裏的人,說話彎彎繞繞,暗裏藏刀的,我不喜歡。
不過,不知為什麼,我就看你順眼。我對這陵安城也不熟,以後我可以去國公府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了。平素裏,我也很少出門,沒什麼朋友,你能來當然好了。”
“蟬衣,你發沒發現,冷溪月身旁的那位夫人,總是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也不知是在看什麼。蟬衣你認得她嗎?”
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冷蟬衣已經發現很久了。沒想到的是,白笙歌竟然也能發現,看來她也並不是表麵上那麼大大咧咧。
注意到那道目光的,還有永定侯世子穆容與。
整場宴會,他都在悄悄關注著冷蟬衣的方向,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並不友善的目光。於是,穆容與便吩咐身旁的天影,盯著冷溪月和那婦人有什麼異動。
“那位是我們府上的二姨娘,也是冷溪月的姨娘。”
想必是自己今日並沒有如安秀鳶所願,想再另尋他法罷了。不過,她沒有這個機會了,留給冷溪月的時間,好像不多了呢。
這時,也不知是誰,突然開口說道:
“這樣飲酒作詩,也沒什麼有趣的。不如,我們來玩個有意思的吧!”說話這人,與冷溪月的表姐安柔嘉有幾分相似,看來也是安家的人了。
不出所料,應是安柔嘉的哥哥安席玉。
這個安席玉,自小便喜歡冷溪月,聽說時不時便往國公府跑。如今看他的樣子,不是想要在冷溪月的麵前賣弄一番文采,便是要在眾人麵前,為冷溪月博得個才女的名聲。
“哦?你且說說看?”見六公主發了話,眾人也都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我這裏有一段彩綢,一會我們選一個人擊鼓。鼓聲停,彩綢在誰的手裏,誰就要在兩炷香的時間內,以菊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擊鼓作詩啊!”
“就是,還以為是什麼多有趣的呢,也不過如此……”
眾人的聲音雖不大,卻也讓提議之人有些麵紅耳赤。
“話不能這樣說。今日乃是公主辦的秋菊宴,陵安城內的才子貴女皆齊聚一堂。麵對這樣的滿園秋景,或許哪位真能做出首絕妙好詩呢!”
冷溪月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既緩解了此刻的尷尬,又為安席玉解了圍。
“冷四小姐可是咱們陵安城有名的才女,若論賦詩,何人能比得過呢?”蘇簡兮微笑著看了一眼冷溪月,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姐姐過獎了。今日,諸位才子貴女齊聚,溪月可不敢當才女二字呢!”㊣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好了,既然如此,選何人擊鼓呢?”
“回公主,此事既是在下提出,那便由在下來擊鼓吧。”
“好。既然是比賽,總該有獎有罰。若是在規定時間內作不出詩來,該如何?”
“若是作不出,自當罰酒一杯。”
冷蟬衣雖然不想參與,卻不好當眾反駁六公主的麵子。隻希望,彩綢不要落到自己手裏才好。
一切準備妥當後,安席玉便坐在眾人對麵,擊起鼓來。
好巧不巧,鼓聲剛停,彩綢正穩穩當當落在冷蟬衣手中。
白笙歌見冷蟬衣一臉憂鬱,突然大聲開口,對安席玉說道:
“這不公平!你正對著我們而坐,彩綢到了哪裏,你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你有意針對何人,這不是很方便嗎?”
“呦,我當是誰,原來這彩綢在冷家三小姐手裏呢。”
“也難怪白小姐要站出來為其說話了,不都說,冷家三小姐胸無點墨麼。”
“哎,也別這樣說,或許給她個三日五日的,也能湊出幾句來呢……”